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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震烨睡在被中闷声不响,对付白准,委婉矜持含蓄全都没用,就得死皮赖脸,百折不挠,迎难而上。
    阿生看屋里灯都吹熄了,也打算去睡,看禇芸还站在院中,问:“师姐,你不休息吗?”
    怪不得七爷不怕鬼呢,这见的多了,胆子果然就大了。
    阿生原来怕禇芸怕的要命,在阴阳界里禇芸还差点就要了他命,可他这会儿觉得师姐还是师姐,就算成了鬼,那也没什么。
    禇芸看了一眼阿生,觉得阿生这孩子善是真善,可傻也是真傻,那两人都躺一块儿了,她就算是个鬼,那也是个女鬼,总不能趴在床底下听着吧。
    “不方便。”禇芸这么说。
    阿生还不懂:“师姐是不是觉得那坛子太小了?等明天我给你找个大坛子。”
    禇芸叹息一声:“我想陪陪陈师兄。”
    阿生这才懂了:“那……那你陪他,我睡了。”
    白准听见屋外一人一鬼的对话,耳根微红,他还没动,霍震烨已经伸手去摸他的耳垂,指尖一触就被白准的竹条抽了一下。
    他怎么睡觉还带着竹条呢?
    霍震烨呲牙轻笑,倒没再做些什么,白准累了几天了,得让他好好歇歇,闻着白准身上的纸竹香气,安然睡下。
    快睡着时,白准问:“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霍震烨眼睛都闭上了,他在阴阳界中也一样虚耗得厉害,阖眼答:“十月初一,怎么?你要给我过生日?”
    白准不出声,霍震烨睁开眼,手搭上他肩头:“你真要给我过生日?”
    “嗯。”白准轻应一声。
    霍震烨刹时有了力气,他撑着起胳膊,一下从外面翻进床里,面对白准,一手按住他的肩。
    笑得璨然:“你真给我过生日?”
    白准看他高兴得这样,颇有些得意怡悦,但他骄矜道:“不错,你想要什么礼物?”白七爷也是很大方的。
    霍震烨倏地凑近了,两人离得就像在桃木棺中那样近,他的眼睛在黑暗也依旧锁紧了白准:“棺材里那个,我想要一次。”
    白准一下抿住唇。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霍震烨盯住他,一刻也不放。
    菱花格窗外透进一点月光,他们就借这点月光望着彼此,用眼神角力,白准很退,他翻身朝外:“到时候再说。”
    到那一天,让他点一支香,看看命有多长,他们要都是短命鬼呢,能贪图几日就贪图几日,要是一人命长,一人命短。
    白准轻轻转头,用眼角余光瞥一眼,那也不必纠缠。
    天微微亮的时候,禇芸坐不住了,她在棺材板上坐了一整夜,天光照耀,厉鬼无处存身,只能钻进房中,藏在坛子里。
    禇芸飘过,凉风吹进床帐。
    白准长睫一掀,醒了过来,他眼睛一眯就见自己几乎是靠在霍震烨身上,他胸膛暖热,软硬适中,比贴着木板床舒服得多。
    昨天夜里明明是分开两头睡的。
    白准想往床边挪,腰上一紧,霍震烨的手不知何时竟环着他,他一动,霍震烨就笑,眼睛还未睁开便沙着声:“早安。”
    白准面色微红,他探手想用竹条把这人抽醒,伸手摸了一会儿,竟没摸着,一定是被人藏起来了。
    “找什么呢?”霍震烨枕在枕头上笑,自己把竹条摸出来,“找这个?”
    禇芸钻进坛中,听见床板轻声震动,床上那两个像是在打架,又像是在打情骂俏,她忍了一会儿,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
    禇芸只好把坛子滚来滚去,坛子一滚动,床上的动静就停了。
    白准横了霍震烨一眼,阿生在外面轻轻叩门:“七爷,霍师兄,早饭好了。”
    霍震烨花了大钱,掌柜和伙计百般殷勤的伺候着,早饭做了一桌子,还有一道清炖老鸭汤。
    鸭子脂肥黄亮,炖得肉酥汤鲜,白准喝了半碗,又要半碗。
    “这青阳仙师什么时候给人瞧病?”
    伙计笑了笑:“快回来了,客倌莫急,这秦家呀……闹鬼了。”小伙计越说越低声,手指头还点了点山,“秦家的风水穴被人破了,夜里就闹鬼,镇上都传开了。”
    阿生闷头猛吃,白准端着汤碗小口喝汤,只有霍震烨很是兴味的样子,追问:“怎么个闹法?”
    伙计看财神爷都问了,那自然要说:“我听说呀,秦老爷被女鬼上了身,大半夜在小戏台子上唱戏。”
    秦家大宅里的佣人大半都是镇上人,瞒是瞒不住的,连他被姨太太塞了一嘴的月事带,也无人不知了。
    伙计越说越快,顺嘴把这个也说出来了。
    阿生“扑哧”一声,差点喷汤:“月……月事带?”
    伙计尴尬一笑,差点抽自己嘴巴,他怎么就说起这个来了,可也就因为这月事带,事才越传越凶,秦老爷这回,那可真是倒了血霉了。
    “那后来是怎么好的?”霍震烨更在意这个。
    这个小伙计也知道,他绘声绘色:“秦家老祖宗传了一面八卦阴阳镜,秦老爷现在走到哪儿都要带着那面镜子,连最宠爱的九姨太都不让近身了。”
    白准低头喝了口汤,法阵破了,秦家靠邪术聚集的气运一下散了个干净,禇芸都不必寻仇,一个接一个的都要倒霉。
    “这个青阳仙师是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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