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缓过来,不能这样禽兽。
霍震烨伸手过去,想摸摸他的头,让他好好睡,白准已经闭上眼,他笑完就睡着了。
手僵在半空,霍震烨无处发泄,只好到内室去磨竹条,把些简单的先扎起来,比如摇钱树,扎好树杆,挂上金银。
纸人们夜里也不睡觉,它们围着看霍震烨扎纸,虽不会说话,但它们指指点点的,嫌弃铜钱剪的大小不均匀。
“要不然,你们来?”霍震烨岂是好欺负的,白准欺负他就算了,白准的纸人们可不行。
他拿着剪刀比划了一下。
纸人们连连摇头,一个个缩到墙边去,谁也不敢再惹霍震烨,其中一个纸人还伸手点点眼睛。
所有的纸人都想起来了,霍先生不高兴了,是会戳纸人眼睛的!
第二天白准醒来,竟不见霍震烨,他坐起来问纸仆:“他呢?”
纸仆指指内室方向,白准坐着轮椅滚到内室,穿过堂屋看见地上摆着八盆摇钱树,几个纸人跳出来比划。
这是霍先生扎的,丑。
白准眉头一皱:“丑吗?我看还行。”
纸人们望着主人,主人做纸扎可是最精心的,有一点儿不齐整,他都要烧掉重做,竟然会夸奖霍先生这些丑树。
白准扔下满屋纸人,绕进内室,地上扎着许多磨好的竹条,霍震烨就伏在桌上大睡,他听见动静睁开眼睛:“天亮了?”
白准嘴唇一抿,“嗯”一声:“你想吃什么?”他还记得,他不知道霍震烨爱吃什么。
霍震烨伸个懒腰,动动肩胛,闻言一顿,他开始关心他要吃了什么:“吃什么都行?”
“嗯。”干嘛说的这么惊喜,又没虐待他。
“你。”
根根竹条腾空而起,齐刷刷对准了霍震烨,他立刻举手作投降状:“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想吃涮肉。”
涮肉锅子很快送来了,茶楼还送了点心蒸饺来。
等霍震烨洗完澡刮干净胡子出来,就见桌上摆满了吃的,还有几只寿桃包。
他看见寿桃包才想起来,他的生日睡过去了,白准这是在给他补过生日。
白准假装没看见那寿桃包,等霍震烨捏起一个,故意举到他面前,他还嘴硬:“这是茶楼送的,可不是我特意买的。”
“知道,我这是赶巧了。”说着两口就把寿桃包吃了,枣泥的,真甜。
错过了生日,便不能点命香,不知他的命香会有多长,但白准心中难决之事,突然有了决断,就当是他贪心也好,能有十几年也没什么不好。
白准拿出一个锦袋,递给霍震烨:“可别说我当师父小气。”
霍震烨绑着脸皮,绝不能笑出来,他怕白准恼羞成怒,两人明明都这样了,还师父徒弟。
他接过锦袋,打开一看,里面是只小纸人。
只有手指那么长,跟他长的一模一样,他拿在手里:“这是什么?”
“随身带着,不许解下。”
那是当然,白准送给他的,就算是一片纸,他也好好带着,何况这东西还这么精细,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功夫做出来的。
“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霍震烨进内室去,搬了一盆花出来。
是那盆他一直都没做完的纸花。
“怎么样?”霍震烨献宝似的送到白准面前,这东西他花了大力气,摆在盆景堆里,远远一看,绝看不出是假的。
白准挑剔打量,吝啬评价:“丑。”
纸人们齐刷刷看向主人,白准眼睛一眯,这些纸人又都垂下头去。
作者有话要说: 白七:丑到我了
纸人:说谎
不会过多写到战争,毕竟踩线,咱们规避这个
第87章 红白
怀愫/文
洪老爷子的随葬纸马成套送去一门。
一门中有人来请白准去“主持公道”, 站在白家小楼的堂屋中,话说得很客气:“七爷, 这事儿您也得当个见证, 总不能他洪四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白准手里扣着个精巧的紫砂壶,他瞥了几人一眼,拎起壶把喝一口茶, 架势十足:“这是你们一门的家务事,洪老爷子也不是没留下话来,你们照着做就是。”
霍震烨看他喝茶,绷着脸忍笑。
那紫砂茶壶里,泡的可不是什么雨前龙井, 太平猴魁。那里面装的是他早上现煮的奶茶,弄了一小袋茶叶, 加牛奶和糖煮出来的。
本来想给他灌热巧克力的, 白准眼皮一翻:“这可是茶壶。”
还是名家手笔,轻易求不来的。
白准长了一张该喝雪梅龙井的脸,可他明明不爱喝茶,霍震烨试探着问:“要不然, 给你煮点奶茶灌进去?”
白准动动眉毛,奶茶也是茶, 是茶就能灌进茶壶里, 也算不辱没了这名匠做的紫砂壶:“行吧。”
白准舒舒服服咪上一口,这纨绔总是有新鲜玩意儿。
一门的几人还想再劝,白准看他们一眼, 似笑非笑:“要不然,把老爷子再请上来,看看他怎么说?”
几人俱都一震,面面相觑。
白七爷说要请上来,只怕是真,光想一想就寒毛倒竖,就算是假,依七爷的脾气,那还不是想怎么说怎么说。
不能冒这个险。
几人立刻改了口风:“老爷子去都去了,岂能拿后事打扰他,若搅得他泉下不安,是我们晚辈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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