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凤霖冷哼,“不能坚持,也要坚持!只要不留在太原道就成。”
应扶林笑笑,“这次是七殿下过分了,你也别气。正好回皇城好好养养。”
应扶林是在冯将军给他摆的接风宴上得到消息的,当即和冯将军道了歉匆忙赶回军部的接待处,看见杨凤霖那样子的确是吓了一跳。
杨凤霖啥也没说,只是坚持要回去。应扶林怎么放心让他一人回去,到太原道不足一天就带着杨凤霖坐上了返程的车。
他向冯将军辞行,冯将军始终一副温和样子.他走前老将军托他好好照顾着凤霖,过段时间太原道亲自派人去皇城接。
老将军这是知道了,给厉染留着面子呢。
应扶林出了太原道军部,还觉得有些难以想象,七殿下不是一个做事不过脑的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坐在副驾的八角,从前头递过来一块湿毛巾,应扶林接过去擦着杨凤霖额前的汗,“你也是!就不能等伤好了,非得这么折腾自己。这件事情,的确是七殿下做错了,可你这么突然跑回皇城要怎么解释呢?”
更重要的是,他又要遭殃了。这七殿下以后指不定怎么看他,这情敌的标签怕是难摘掉了。
杨凤霖鼻子发痒,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你身上这香水味也太浓了!”
应扶林摘了眼镜,这还嫌弃上我了。
“我给你分析分析。你之所以这么生气,一是因为没做好心理准备,二是因为就算你接受厉染,也压根没想被他上,三是因为你都拒绝了,他还硬来,你觉着没受到尊重。”
很好,条条说到点上了。杨凤霖无力的抬头瞟了他一眼,车身颠簸,布料摩擦着后头的伤,浑身不舒服。
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是什么性子我还能不知道?
应扶林点了一根烟,将车窗半开,冷冽的夜风吹进来,杨凤霖打了一个冷颤。
“让师兄给你逐条分析。第一,从你喜欢上厉染那天开始你早就应该做心里建设了。第二厉染是谁?就算他再怎么落魄也是个皇子,他能被你压吗?第三,这是重点。皇室里头的皇子,哪个不是娶了皇妃,后头立马就找情人,皇室成员纳妾是被公开承认的,当然厉染的情况特殊。但以后,我是说假如厉染要养情人,你半个不都不能说。进了皇室,立了婚书什么概念?你就是厉染的所有物了,别说床上这点事了,你不愿意又能如何。他要,你就只能给,这就是皇权!当然了,从你们两情相悦的角度出发,厉染这事情的确做得操蛋。我觉得是你的反抗刺激了他,他在伽蓝殿一待十来年,现如今这性子议会几个老头子都还没摸透呢。现在看上去无欲无求的样子,早年间也是个不容别人说不的主。”
应扶林说的这些,杨凤霖都明白,可他就是生气。厉染这人从他初遇到现在,也就近段时间偶尔在自己跟前会袒露一点真心,其余时间还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东门初遇,见他拧鸡脖子拧得毫不留情,自己的脖子也差点被他拧断过,他就知道厉染内心深处的暴戾,那是长年囚禁伽蓝殿,多年痛苦浸染出来的怨恨。他在自己跟前一直藏得很好,淡然冷漠是他一贯的保护壳,到了太原道之后对他是很好,好得有些过分小心。
就拿钱这件事情来说,他认为自己理所应当要为他负责开销,可他杨凤霖是谁,就算啥都缺,也不会缺钱。皇室的内供都是我杨家供着,我怎么就不能给你花钱了。
我打条金链子,钱要给我,买个砚台也要上赶着付钱,啥啥都要抢着,害得他在太原道都不敢放开了买东西。说得好听是疼他,难听一点就是身为皇子的面子,内里那点霸道不妥协是不可能改了。
好吧,不改也成,可不是互相喜欢吗?互相喜欢你和我分得这么清楚干什么?
特别是这段日子,自从看见他穿女装,知道他是珊娘,厉染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如果眼神能变型,厉染看他的眼神绝对能变成一个笼子,将自己锁在里头。
杨凤霖向来自由洒脱惯了,他一个大男人,不是作为你厉染的附属品存在的,一天到晚盯着,搞得龚全和陈震都不敢正眼看自己。
碍着他的面子,护着他一点自尊心。以前没承认喜欢他还不觉得,这一喜欢上才发觉这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
厉染的这种好,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杨凤霖这段时间积压的不高兴,终于是被厉染的忍不住刺激得爆发了。
应扶林见他脸又黑了,怕是又气上了。
“他要是当了王呢?你还想和他提民主自由?皇族骨子里的霸道和专制是改不了的,凤霖啊,你想待在他身边就要折了自己的翅膀,乖乖住进他给你安排好的鸟笼里头,你可想清楚了。”
花楼里头,自从亲王一瘸一拐的从房间里头出来,就没人再敢进去。花娘来问过几回,没人敢搭话,直到赵长松得了消息悄悄告诉她,杨凤霖回了皇城,花娘才恍然大悟,这是闹别扭了,而且这问题还有些严重。赵长松问了龚全和陈震许久,这两个人就如河蚌,紧咬着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赵长松也急啊,这七殿下不出来接下去的事情他也不好办啊。
陈震就是个死木头,想从他嘴里套话白费力气,只能拉着龚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龚全也急,眼看着日头都快落山了,这殿下还不出来,又从赵长松那处听来杨凤霖回皇城的消息,急得都快跳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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