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说话声传到楼上,元曲将茶盏换成酒杯,畅快地喝了一口,道:“凤凰殿下真是一如既往的有礼。”
又一瞥对面的晏无书,忍不住揶揄:“不过,也不再如往常那样,只安静待在你身边了。”
晏无书表情无甚变化,仍旧是淡然平静的。
那只小凤凰喜静,在大昭寺的禅院里一待就是好多年,来了孤山,亦不爱去人多的地方,总是在栖隐处看书种花。
这片天空辽阔,他从未想过要拘着他。而他如今的状态,比从前在栖隐处一坐就是一日要好上许多。晏无书心中是喜悦的。
萧满同曲寒星他们打窗下经过,站在路口一番分辨方向,继续前行。
晏无书看见了,放下茶盏,起身对元曲道:“走了。”
“酒才刚上,你要照看的那群小孩儿也还在底下吃呢。”元曲正举着筷子从福气满满过里挑牛肉片来下酒,闻言头也不太说道
“我事先在联络玉玦上留了一点神识。”晏无书道。
闻得此言,元曲也不留他,抬起空着的左手,象征性挥了两下:“那你走好。”
晏无书袖摆一动,化作一点光芒远去。
花满城中有好几家售卖武器法器的店铺,萧满他们一家接一家寻过去。
几位老板都极热情,萧满买到一批上好的羽箭,曲寒星对感兴趣的暗器出手,魏出云购入一盏灯,莫钧天亦没错过这个机会,把从门派里带出来的一些小玩意儿倒卖出去。
四人各有进出,但不闻钟的消息是半分都没寻到。
“这世上有没有那样一种法器。”曲寒星缀在队伍的尾巴上,拉长语调开口。
“哪样?”萧满问。
曲寒星认认真真地说:“可以寻找其余法器的法器。”
“做梦比较快。”莫钧天回得不留情面,“或是你用余下的人生,拼命钻研,造一个出来。”
萧满想起什么,眸光微动,轻轻拂了下衣袖,道:“若是卜筮之道了得,是能够算出来的。”
“可我们孤山,学丹学药学剑学符学阵,独独未开卜筮一课。”曲寒星叹了声气。
“便是开了,这么短的时间,也只能学个皮毛。”萧满笑了笑。
曲寒星:“……你说得有理。”
日头渐渐升高,贩卖各种早点小食的支摊都收了,街上人少了许多,他们一路走走停停,路过一家坐骑店。
这是专做孤山弟子生意的店铺,里头的坐骑可租可买,许多同修正在店内挑选。
云台镇距孤山甚远,抱虚境尚无法御风御剑,光靠两条腿,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曲寒星和莫钧天理所当然地朝店门迈开步伐,魏出云祭出一件法器。
“不必如此麻烦,我们用它即可。”魏出云说道。
曲寒星扭头看过去,差异出声:“这是云舟?!”
云舟是以灵石作为驱动的顶级飞行法器,不仅造价不菲,使用起来更是耗钱。
如同其名,云舟一般形似一叶扁舟,细长纤小,但出现在街面上的是一艘以玉石打造的船。
它相当宽敞,几乎占了整个街面,船身精心刻了符纹,上方有华光交织勾勒,形成一个倒扣在船面上的半圆形罩子,想来应是一道可遮风避雨的阵法。
“不愧是魏哥,大手笔啊!”曲寒星鼓起掌来。
莫钧天费力仰望着,低声呢喃:“云舟我还是第一次见……”
一位从坐骑店里出来的同修奇道:“这该叫云船吧!”
不过片刻,街上涌来许多围观者,纷纷惊叹不已。曲寒星往前走了两步,比划着对魏出云说:“首先有一个问题,没梯子,船又那么高,我要怎么……”
最后的“上去”二字还未出来,萧满一手拎住他衣后领,另一只手抓住莫君天肩膀,点足一跃,便至半空,继而落到云舟中。
“好了,上来了。”萧满松开两人,淡然说道。
这时魏出云也登上云舟,放了几块灵石到操作台中,云舟腾空而起,向着云台镇方向行去。
曲寒星拉着莫钧天到各处参观,萧满坐入舱中,把从谈问舟那借来的游记拿出来,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
“昨晚我联系家中准备符纸时,顺便让他们查了查不闻钟这个东西。”
魏出云将窗户一扇一扇支起,天光洒入室内,将书上字迹照得更清晰了些,随后坐到萧满对面,自乾坤戒里取出一幅画卷。
“他们查到了不闻钟的模样。”
曲寒星在外面听见魏出云的话,又是一番赞叹:“魏哥!不愧是魏哥!”
他和莫钧天忙不迭跑进来,分别在桌案左右坐下。
魏出云展开画卷,一口造型略显古怪的钟进入众人视线。它外表呈银白色,较之普通的钟,要扁上一些,底下开口极大,顶部稍显平整,与其说是钟,倒不如说它像个倒扣的碗。
“这便是不闻钟?”萧满眼底掠过些许惊讶,它的样子,与想象中甚为不同。
“嗯。”魏出云点头,“是一件低阶法器,但没什么具体的作用。”
曲寒星瞪大眼:“没有具体作用的东西还能被称为法器?”
萧满思索片刻,道:“或许有用途,但不为人知,毕竟关注低阶法器的人不多。”
“也是,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好东西上,若是要我们寻什么青玉案、瑞鹤仙、雁度秋色远这类高阶法器,稍加打听就能知晓在何处了。”曲寒星深以为然点头,但细细一思,又觉得还是难办,“哦,即使知晓了它们的位置,我们也拿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