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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颜悦清见他眼神忽然黯淡下去,沈厉宸摇头,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生生打断了他。
    “皇上驾到。”
    随即原来哄闹的人群瞬间安静,纷纷行跪拜之礼,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难怪会有这么多人想要争夺这个皇位,众生皆拜我的这种凌驾之感未免太过优越了一些,颜悦清不免更加坚定,未来他要拜的那个人一定会是沈厉宸。
    “平身。”
    “谢皇上。”
    众人起身,回到自己该坐的位置,颜悦清看向坐在高台上的天子沈易章,正直壮年的他,看起来丰神俊朗,嘴角常常带着笑容,让人揣摩不出他的任何心思,这一点沈文轩跟他莫名很像。
    而祈穆就坐在离皇上最近的地方,卸下常年所穿的战甲,难得的穿了一身墨蓝色常服,剑眉目星,一看就是正直之人,颜悦清不免为祈染痛惜,怎么就一点都没有继承到呢?
    虽然祈染就坐在他身旁,并且此刻一脸疑惑。
    沈易章草草扫了一眼坐在下面的大臣,然后才悠悠开口:“祈将军,击退蛮夷收回所丢城池,着实是大功一件,让朕十分欣喜,朕举办此次宴会就是决定要好好庆祝一番,祈将军立得如此大功,不知想要什么封赏,朕可着实想不出该如何嘉奖于你。”
    祈穆得此问话,立马起身走到中间空地,跪了下去:“为国效力,臣自当万死不辞,万万不敢谈要什么嘉奖。”
    “爱卿此话差矣。”沈易章嘴角的笑容开的更大,没有一丝暖意反而有几分渗人,“爱卿立此大功,如若朕不嘉奖,可不让人寒心!你大可不必有所顾虑,有何要求尽管提才是。”
    颜悦清不禁为祈穆捏了一把冷汗,沈易章天生多疑猜忌,祈穆手握重兵现下又立下大功让人不敢掉以轻心,此番问话也是在考验他,若是祈穆擅作主张自己要求了嘉奖,往后在朝堂上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可若不自己提出要求,沈易章肯定会在他的兵权上做文章,以此保证自己高枕无忧。
    颜悦清忽然更加佩服自己的父亲,能在这样一位天子手下稳稳妥妥做了十多年丞相。
    在场的所有王公大臣包括沈穆自己都已经明白沈易章的用意,若是旁人说不定早就反了,可是祈穆一向正直,除了有些寒心之外,他并没有过多抱怨。
    “皇......”
    “皇上,朝中大将军一职尚缺,祈将军立此大功不如就拿此作为嘉奖吧!”一直沉默的颜问白忽然厉声打断祈穆的话,话锋逆转,生生打乱沈易章的本意,此话一落地,在场的所有王公大臣不免都变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个动作不对就沦为天子发怒的导火线。
    颜悦清倒不意外,因为现场的情况跟上一世几乎一模一样,而他也早已经知道结局。
    颜问白看向天子沈易章,两人四目相接,暗暗在较量着什么,不知是不是颜悦清的错觉,他隐约看见天子忽然叹了一口气,好似有几分无奈,态度瞬间软下来,嘴角的笑容不变,轻声道:“颜爱卿与朕真是想到一处去了,祈穆有功,大将军一职理应受得,朕择日便拟好圣旨,送往吏部。”
    “臣祈穆跪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祈穆一听立即重重叩首,终是逃过一劫。
    “皇上圣明。”颜问白也起身与祈穆一起跪拜沈易章,沈易章挥手,示意他们起身,就此整个宴会氛围才轻松下来。
    大家举杯祝贺着,沈易章喝过几杯就已经有了醉意,身旁的妃嫔本想把他扶下去稍作歇息,可却被他一把推开,一只手直直指着离他很近的颜问白:“颜丞相扶朕到御书房稍作歇息,你们就在这里。”
    天子发话大家自然不敢轻视,暗暗为颜问白捏把冷汗,饶是颜悦清此刻也轻松不起来,因为上一世这样的事并没发生过。
    颜问白不卑不亢的应着:“是。”然后才走近天子。
    颜悦清再也坐不住,不管是否有人注意,他也要离开,离开后,便悄悄跟在沈易章和颜问白后面,只见沈易章大半个身子都靠着他的父亲,一只手还紧紧搂着颜问白的腰,颜悦清感觉不对,想凑近些,再看仔细些,谁知不慎踩到一块木枝,瞬间就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这下不好,沈易章极其敏感,听到声音立马没了醉意,身体站直,一双眼睛扫过颜悦清藏身的草丛,眼底是滔天的杀意,一步一步在靠近,连颜问白都拉不住,颜悦清正觉得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从黑暗中忽然伸出一把手来将他拖走。
    那双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巴,以至于他连半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所以他也没有看到接下来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捉虫!
    第8章
    沈易章走到草丛面前,居高临下,眉间戾气重的不像话,直到一只黑色的肥猫从草丛中跳出他的面色才稍微好看一点,“来人,把这只猫捉去给朕剥了皮。”可是在说完这句话后才反应过来,他早已经屏退了所有宫人,现在在场的只有他和颜问白。
    “皇上何必和一只猫计较。”颜问白清冷的声音,总是给沈易章一种疏离之感,“那颜爱卿说朕该与谁计较?”沈易章嘴角又换上了笑容,可一双薄长的凤眼里分明没有丝毫笑意。
    颜问白看着黑猫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走,才道:“您是君,我是臣,一切但凭天子定夺。”月光洒在颜问白身上,衬的他越发不似凡人,沈易章眼神更深几分,单手扶额,又显几分醉态:“为何总是与朕作对?朕的心思你应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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