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未免也太刺激了。
张小元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已经习惯了这个人杰地灵的县城与自己藏龙卧虎的师门,甚至看到首辅独子这四个字时也没有太过激动,首辅独子算什么?他可连先帝长子都见过了。
王鹤年同戚朝云礼貌客套,两人聊了几句,戚朝云忽而便说起了花琉雀的赏金来。
“实不相瞒,花琉雀乃是各州府的通缉要犯,身上赏银丰厚,几位义士捉住了他,本该得到褒奖。”戚朝云说道,“只是此案需得知州大人细审,赏银或许不会那么快到诸位手上。”
他本是想让几人留下住址,待审理结束后再差人将赏金送过去,可他一提起此事,张小元便又想起——花琉雀显然是被冤枉的。
虽然负心之人可恨,可要是真照他被冤枉的罪名审理了,那是要命的大罪,他罪不至此,若张小元不知情便也罢了,可如今他既知内情,就绝不可为了一百两金子而闭目不言。
他不能直说,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开口,同戚朝云道:“戚大人,方才花琉雀再三说他并未做过那件事,也许……”
也许还需慎重。
戚朝云不知他是何人,便随和与他一笑,说:“少侠放心,知州大人会再细审,若他真有冤屈,我们也不会冤枉他的。”
张小元一面点头,一面心中悲痛。
一百两金子飞了。
他甚至还推了金子一把。
他又要为师父仅存的五十文钱忧心了。
……
28.
天光已大亮,戚朝云有公务要处理,文亭亭去给花琉雀找大夫,他们自然也也要从县衙离开。
王鹤年领路在前,朝外走了几步,忽而便听得有人唤他们。
“王伯父。”那人笑道,“请留步。”
众人回过头去,便见一名青年男子快步朝他们走来,此人一身墨衫作儒生打扮,可身姿挺拔,颇有些英姿飒爽的意味,那眉目看起来不像是个读书人,倒像是个年轻侠客,他朝王鹤年抱拳,行得也是江湖礼,倒还笑了笑,道:“王伯父可还记得君则?”
张小元将目光移到此人头顶。
「裴君则,魔教教主莫问天之子,博学多才,武功颇高,江湖排名一百零三,现为凤集县衙师爷。」
这可就出乎张小元的意料了。
近年来魔教在江湖上的动作渐少,甚至还约束邪道中人尽少作乱,如张小元这辈人已不怎么见得到魔教教众了,可即便如此,魔教教主莫问天的名讳还是足以令大多数江湖人脊背发寒,想起多年之前的可怖之事来。
眼前这人……竟然是莫问天的儿子?
张小元认真端详此人的脸,他听传闻说莫问天虽下手狠辣,可却生得极好,称他作美人也不为过,只是面如心生,他是略带些凶相的,而裴君则的模样——他好像只差没有在额头上刻上正派二字了,那分明就是一张大侠才会有的脸。
更何况……为什么魔教教主的儿子会在一个小县城里给县太爷做幕僚啊?!
张小元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江湖了。
王鹤年显然已想起来了,他颇为开心握住裴君则的手,欣喜道:“君则,几年不见,你长高了不少。”
裴君则笑:“伯父,我们已有近十年不曾见面了。”
王鹤年转过身来,向裴君则介绍他身后众人的身份。
“这是我师弟佘书意,君则,你可还记得?”王鹤年说,“你五六岁时……”
他微微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不由便笑了起来。
“自然记得。”裴君则也跟着笑,“我小时候,还跟着佘师叔一块走丢过。”
“往事莫提。”佘书意不免捂住自己的脸,尴尬道,“那时我也才十余岁。”
“这是我的大徒弟陆昭明,二徒弟蒋渐宇。”王鹤年一一向裴君则介绍,“还有新收的小徒弟张小元,对了,他是你高令伯父的孩子。”
张小元一愣。
等等,爹爹难道还和魔教教主有交情?
裴君则不是莫问天的儿子吗?为什么王鹤年和佘书意看着他的眼神,那么像是看见了故友之子?
王鹤年又转过身,向他们介绍裴君则。
“这是裴君则。”王鹤年笑吟吟说,“他是为师好友……武林盟主裴无乱的独子。”
咦?
谁?!
第7章 这不简单
29.
张小元呆怔怔看着裴君则。
这么久以来,他在别人头上看到的字,是从来没有出过错的,当然,王鹤年也没有欺骗他们的必要。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魔教教主和裴君则的娘有一腿?不对,裴无乱成亲了吗?他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个大个儿子?!
若不是如此……难道魔教教主和武林盟主是那种关系?
不不不,这么说也不对。
就算他们两人真的有点什么,他们两也绝对生不出儿子吧?!
江湖秘辛太过刺激,张小元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此番我叫住伯父,并不是为了叙旧的。”裴君则不过与王鹤年客套两句,忽而话锋一转,问,“王伯父,县衙内今日方发出一桩悬赏,不知您是否有兴趣?”
张小元听见悬赏二字,几乎一下便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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