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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要忘了,天溟阁中可还有一个郦尔丝在,那可是有胆子和魔教教主莫问天争宠的人,张小元难免会有些担心。
    可他还未从花琉雀头上看出个子丑寅卯,边听佘书意惊诧询问:“你没见过他的脸?”
    花琉雀深情点头。
    曹紫炼实在看不下去花琉雀这副模样了,他颇为嫌弃地咋舌,道:“师叔,我同他一块去过那个画斋。”
    张小元看向曹紫炼。
    “那人从头到尾就没露过脸,也没说过几句话,过去买画的,她也只隔着竹帘与人相见。”曹紫炼道,“附近的农户说她是家中走水后毁脸在此隐居,给花琉雀弹了首曲子,花琉雀就恨不得每天都往人家的画斋里跑。”
    花琉雀疯狂摇头。
    “你懂什么!”花琉雀大喊,“她给我弹的是凤求凰啊!”
    曹紫炼:“巧合罢了。”
    花琉雀:“第二天的是长相思!”
    曹紫炼:“可能她就会这两首。”
    花琉雀:“第三天她请我饮酒!和我谈诗!”
    曹紫炼忍不住了:“她从头到尾就没和你说过话!给你写了几张纸条罢了,那算什么谈诗?还有,那天我和二师兄都在场好吗!”
    王鹤年呆住:“你们半夜都溜下山了?”
    蒋渐宇总算从方才的尴尬窘迫之中回过神来,他轻咳一声,对上张小元和佘书意满是探寻的目光,主动解释,好绕开方才的话题。
    “那个人很奇怪,她从未走出那竹帘后的小室,也鲜少说话,至多不过写几张字条与我们说话。”蒋渐宇道,“而且她写在纸条上的……都是古文诗句,实在绕口得很。”
    张小元问:“不是她说的话?”
    “诗句怎么了!”花琉雀捂住自己的胸口,“风花雪月总是与诗词歌赋挂在一块的,你们这些俗人,是绝对不会懂的!”
    张小元想了想,郦尔丝是胡人,她官话说得尚且略有些不够周正,跳跳胡舞尚且可以,古琴似乎就有些为难她了,更何况花琉雀说那画斋里的女人还会吹笛子,又精通各种古文汉诗,那应当不是郦尔丝。
    张小元问:“她的字好看吗?”
    蒋渐宇正要说话,花琉雀已抢前一步,道:“她的手,在火灾时伤着了,如今正在学着用左手写字,写得并不算好看。”
    张小元:“……”
    他心中觉得此人有万分可疑,可又看花琉雀一副终于遇到真爱的幸福模样,在确定此人有问题之前,他只能暂将疑惑压下心中不表。
    他看向陆昭明,二人目光交汇,他正在心中想大师兄或许又是什么都没有听懂,却忽见陆昭明头上又冒出了一句话。
    陆昭明:「你在怀疑那个人?」
    张小元迟疑片刻,正不知该要如何回答。
    陆昭明:「是便眨眼。」
    张小元立即眨了眨眼。
    陆昭明松开了压在剑柄上的手,神色仍是平淡,转而看向花琉雀,说:“你说你已改了,可未亲眼所见,我并不能相信。”
    花琉雀仍缩在王鹤年与佘书意身后,道:“大师兄,我真的洗心革面了!”
    “好。”陆昭明微微颔首,自然而然便将话题转到了这件事上,“明日你带我去看一看。”
    ……
    他们在师门休息一夜,翌日清晨天还未明,张小元便醒了。
    他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先是梦见林易摸到了他们师门中来,抓走了二师兄,而后莫名便变成了林易逼着他背剑谱,若是他背错一个字,二师兄便要人头落地。
    真是太可怕了。
    张小元只觉自己压力巨大,早早起来洗漱在院中翻看剑谱,他看了几页,便见陆昭明提剑从练武场外回来,瘦了一大圈体型终于正常的鸽子蹲在他肩头,咕咕喳喳地像是在催他快些走回去吃饭。
    张小元与他打过招呼,陆昭明便在他身边坐下,问:“今日怎么打算?”
    张小元回答:“先去找六指,再去见见花琉雀的心上人。”
    “我问过师父,凤集县内的丐帮弟子闲暇无事时,大多聚在城郊外的一处破庙内。”陆昭明答,“就算六指不在那儿,其余人应当也能找到他。”
    张小元点了点头,又问:“就我们两人一块去?”
    “师父的意思,二师弟留下,其余人同我们一块去。”陆昭明想了想,又道,“有师父与师叔在此,就算天溟阁直接闯上门来,他们二人也能护住二师弟周全。”
    张小元只好又点头,花琉雀等三人好像还未起身,偌大一个院子,只有他与大师兄坐在院中,他一时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才好,顿了半晌,方听陆昭明问他:“此事终了,你要回家吗?”
    张小元下意识便答:“我离家这么久……过完这一年,怎么也得回家去看一看吧?”
    他一面转过头,发现陆昭明神色平淡,也不曾看着他,干脆抬首看着天,身子微微朝后倾斜,那肥鸽子站得勉强,干脆展翅而起,腾于半空。
    陆昭明说:“我在京城到四五岁,便来了师门。”
    张小元不知他想说什么,只好跟着点头。
    陆昭明又说:“师门其实并不算是江南,他有些太靠北了,没有水乡的感觉。”
    张小元觉得今日大师兄好像在没话找话,可他也只能跟着点头。
    陆昭明望着空中的鸽子,好似很努力地在维持着面上的轻描淡写,半晌方道:“我可以去江南看一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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