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笑着劝了句:“老哥哥快别些说了,这事已经过去了,过去了。”
“是呀外公,我从丁点大都长到现在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老爷子老大欣慰:“好好,都过去了。”
方外婆擦了擦眼泪,一脸恍然道:“你瞧瞧,这一天给弄的,这时候了午饭都还没准备好,你们等等呀,喝杯茶聊聊天,午饭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婆媳俩个并做饭的阿姨手脚快速的去准备饭菜,好在之前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蒋文铭又托朋友的饭店弄几个硬菜过来,凑齐两桌饭菜。不过在此之前,李元羲扶贺芝兰到房里去给他看看腿伤,而蒋文铭也把凉好的药给老爷子端了来。
“爷爷,先喝药。”
老爷子也不疑有它,吹了吹药汤,端起碗就喝。可药一入喉,顿时差点没喷出来!苦的整个人都要哆嗦了。
对方夸张的样子看的贺老好笑,劝道:“老哥哥,良药苦口利于病,咱们这岁数,可不能让小辈们看笑话。”
蒋舅舅也是好笑:“爸,要不我给拿点密饯来?”
正摆碗筷的方外婆扬声喊了句:“这二十多年你骂了芝兰多长时间,他还没喊苦呢,你个老头子喝点药就嫌苦啦?”
老爷子的学生也跟着劝了几句,话里话外都有点打趣老爷子怕苦的意思,老爷子有苦说不出,中药他喝过不少,但苦出层次、从头发尖一直苦到脚底心这种还真没经历过!
呆在圈子外的俞半夏,呵呵,你们太天真。
屋内贺芝兰跳着腿脱了裤子,左大腿外侧有着一条醒目的拐杖痕迹,伤处已经泛青紫了,而且周边还红肿着,可见贺老这一下子打的有多狠。
李元羲用手按了按周边,贺芝兰疼的倒吸凉气。“别按别按,疼!”
贺藏锋敲门进来:“怎么样?”
李元羲拿衣服给贺芝兰遮了遮腿:“再重一分力气就得废了。”
明显不善语气听的贺藏锋颇有些不悦。“爷爷下手有轻重,最多只伤肉不伤骨,但李先生想过没有,如果今天这事出了半点差错,那对芝兰来说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该给蒋老爷子治病?”
贺藏锋语气锐利,原本该淡薄的李元羲也像吃错药似的,颇有点针尖对麦芒的意思,听的贺芝兰头皮发麻:“我说被打的是我吧?我还没找人吵架呢,你们俩到是先吵起来了,要不要再打一架分出个胜负?”
贺藏锋揉额。
李元羲抿了抿唇,倒出药油给贺芝兰揉伤,半响:“是我鲁莽了。”才害的你被打。
对方一脸颓废的模样看的贺芝兰心里怪怪的,忍着疼劝道:“不怪你,你也是为我好,其实也没什么事,我都被外公嫌弃二十多年了,现在能治好外公听他说一句‘对不起’,这点疼我觉着值!”
闻言,贺藏锋又气的骂他:“值什么,你看你是教训还吃的不够!”
贺芝兰回瞪,拽住李元羲手。“什么教训不教训的,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干。因为我相信元羲哥。”
俩人手拽着手,相互相信对方的样子,顿时贺藏锋觉着自己有点多余。
蒋文铭来敲门:“…??表哥,藏锋哥,李先生,吃饭了。”
这一顿生辰饭吃的是波折起伏,不过好在结果都是好的,蒋老爷子的沉疾除去大半,解了二十多年心结,贺芝兰也从二十多年的苛刻中解放出来,难得享受外公的关怀,打眼看去,到比往年任何一次都要来的其乐融融了。
老爷子毕竟才好转,陪着众人用罢饭就显出疲惫了,一众有眼力劲的学生也纷纷起身告辞,留贺老走最后。
老爷子拽住贺老:“芝兰这孩子让贺老弟费心了。我这个做外公的亏欠他良多,不过以后不会了,对建成,唉,这孩子孝顺、实心,被我骂了二十多年都没句怨言的,是我老糊涂了。也对贺老弟不住,这么多年没给个好脸,我记得你家老大跟老大媳妇来过几次,我说了不少阴阳怪气的话,让他们别怪,代我转达下歉意,待我身体好一些了,再一一登门道歉。”
贺老拍拍他:“老哥哥别说这些见外话,都是一家人,什么道歉不道歉的,只要老哥哥身体好,小辈们被骂几句也值得放心上。今儿就这样了,老哥哥先休息,待身体好一些了,咱们再叙。”
“诶,再叙再叙,一定一定。路上注意安全。”老爷子起身送了下,贺老忙把人摁下了,示意蒋舅舅送一下就行了。
顿时,刚才还热闹的宅子即刻安静了下来,老爷子在蒋文铭的搀扶下准备上楼去休息,俞半夏举着药罐子。“劳驾,这炭火不足了,我让人送点过来?”
蒋文铭有点懵:“我爷爷还要吃药?”
俞半夏努力装出无辜的样子,用一幅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当然。李先生开了三天六帖的药量呢,早晚各一帖,三天之后再过来换方子,估摸着应该要喝一个月左右。”
老爷子:“……”
老爷子生无可恋。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明天没办法更哦
第49章 敬畏自我
蒋老爷子这边被药苦出层次感, 贺芝兰坐在他爷爷的红旗车里也要憋出层次感了, 什么叫大气都不敢喘?什么叫憋得灵魂出窍?连下车贺芝兰都恨不得自己变成隐形人,心里哈里路亚的喊‘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可看不见他?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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