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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洵追手背上有划伤,俞聂生拿着自己的小药罐为他涂抹药膏时感叹道:“幸亏这张漂亮脸蛋没受伤,要是划伤多可惜。”
    说罢他还上手摸了下,洵追强忍住想踹俞聂生的心,“晏昭和怎么样?”
    “薄阎让我不要告诉你晏昭和伤得有点重。”俞聂生指指肋骨,“一根木刺卡在这。”
    洵追哦了声,俞聂生上药上地差不多后问洵追,在坑里和晏昭和有没有交心。
    不提还好,一提洵追立马就炸了。
    俞聂生一看有戏,乘胜追击道:“聊了什么?”
    患难见真情,礼轻情意重,只有在特殊环境下才能出现特殊的事情。
    洵追冷笑,“他跟我算账。”
    “啊?”
    人人诟病的奸臣有朝一日告诉皇帝,其实你才是昏君,我为了你的声誉只能牺牲我的人品。
    哪里还需要交心?晏昭和恨不得立刻马上得到内务府的账本。
    “没做其他什么事?”俞聂生不死心。
    洵追皱眉,“你期待什么?”
    关系没进步,君臣之间隔着账本,要真算起账来恨都要恨死。
    说不定还能打起来。
    “看来无事发生”俞聂生眉眼都耷拉下去,颇为可惜道。
    ……
    掉进坑里受伤,正遂了晏昭和不想回京的愿,洵追也算是想明白不再强迫。想回去的话倒立着都能回去,不想回去的强迫也没用。
    晏昭和被送房治疗后沉沉睡过去,整个人处于自我保护的昏迷中,精神慢慢恢复后自然会醒来。洵追自己没去看,宋南屏瞧一眼后告诉他的。
    南下时只有洵追和宋南屏二人,离去时多出四个人,再加上令羽营三个押送草药的小队。
    装草药的车队不宜白日浩浩荡荡出城,只能选择凌晨没什么人的时候出发。赵宁芯和许茵茹母子一辆,宋南屏俞聂生洵追一起。俞聂生还着整理好几日治疗瘟疫的药方,宋南屏压根什么都没有,怎么来怎么回。
    薄阎站在山庄前相送,俞聂生坐在车内掀起帘子看薄阎,他恍惚了下最终没留话给薄阎。
    洵追与薄阎面对面,薄阎行礼道:“陛下一路平安,聂生还请陛下多加照顾。”
    这还是第一次从薄阎话中听到请求的成分,洵追缓缓道:“他自己会照顾自己。”
    “聂生体寒,入秋后记得提醒他多加几件衣物。”
    这话单听觉得暖心,但联想到之前薄阎对俞聂生所做的种种,洵追一个外人不好评价,但只要想起就会觉得生气,他耐着脾气道:“告辞。”
    站在洵追身边的萧倜上前帮洵追整理好披风,洵追转身离去,跨上马车第一步时薄阎声音响起:“他醒来后我会转达陛下对他的关怀。”
    洵追扣着门框的手收紧,哑着声音道。
    “让他别跟着我了。”
    “不是陛下一直跟着昭王来山庄吗?”
    洵追重复:“让他别跟着我了。”
    “是。”薄阎又是一礼,“草民替晏大公子谢陛下圣恩。”
    晏大公子,洵追听罢一直紧绷着的脸露出释然的笑,低语道:“晏大公子。”
    赶马车的人一鞭打下去,马车轱辘缓缓转动,洵追进马车后将腰上别着的一小袋重物丢至地板,一抬头和泪眼朦胧的俞聂生对视,他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宋南屏,宋南屏用眼神递给洵追我也没辙的无奈。
    俞聂生放下帘子后便开始哭,宋南屏早在车内劝许久,越劝哭得越起劲,哭得宋南屏束手无策,自己也被折腾地想哭一哭。洵追丢进来的东西从小袋里散出来,他放弃般弯腰去捡东西,将劝人的活交给洵追。
    “这么多令牌?”宋南屏边捡边问,“我记得来的时候没这么多。”
    洵追用帕子替俞聂生擦眼泪,啧啧称赞道:“我看你才是水做的。”
    “收好。”洵追对宋南屏说。
    这些令牌都是他从晏昭和房中搜刮出来的,晏昭和离京带的令牌还真不少,方方面面算是全都顾忌到。反正不会再回京,这些令牌放在那也没用,万一又被薄阎这等小人偷走,洵追总不可能从京城追出来打,为以防万一,他要把这些都带走。
    想撂挑子就撂干净,一丝不挂才好。
    “没关系,总有一天能杀了他。”洵追抱抱俞聂生。俞聂生这一哭,把他想要落泪的冲动生生止住,有一个人难过就足够了,没必要执手相看泪眼。
    俞聂生到京城一定会后悔,喜欢一个人的思念比恨一个人更难忘记。
    洵追私心想让俞聂生哭得更凶一些,最好将他的份也发泄出来。
    幼年他在高高的宫墙眺望整个皇宫,多次望着晏大公子穿着火红的骑装骑着高头大马进宫,走入连接着宫内的长巷,马蹄嗒嗒声清脆悦耳。
    脊背挺得笔直,扬着下颚,看人总是不拿正眼。
    洵追身边的教养嬷嬷以为小皇子是羡慕骑马,温和地说:“我们小殿下长大后也能骑这种大马。”
    可他从来不羡慕,骑这种马对他的身体来说负担太重。
    俞聂生抱着洵追的腰整个人都在颤抖,不停重复“我不想哭”。
    洵追轻抚俞聂生的背,鸟儿该翱翔于天际,鱼儿该顺着江河湖游入大海。
    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俞家的孩子重新成为了公子,而晏家的孩子也重新成为了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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