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相清瘦,披散长发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一众眼前。
面容苍白无血色,眼眶深凹,两鬓斑白了些许,一身袭衣沾染了点点黑血渍。
用仅有的气力拉开床帘,汤鸣瞬时倒下,匍匐在床榻狂咳,隐约中听他懊恼叹了一句:“怎么这么多人。”
陆渊不顾汤鸣身上的血迹,急忙上前给汤鸣拍背顺气,越顺,汤鸣后背的血色越多,陆渊不敢再碰汤鸣,不知所措的望着他继续痛苦的咳嗦。
“都滚出去!”陆渊带着怒腔,只能朝在屋的一众发泄吼道。
魑魅最先行动,指着地上的尸体,朝身后的随士点了几下,随后出了屋。
几个随士手脚麻利的抬着尸体向外走去,一刻也不愿多留。
“我们也走吧。”叶秋白从汤鸣身上别开目光,看向赖御,脸上的动容还未来得及收敛。
生不如死就是这般吧。
人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呢?
赖御未动,双目紧盯着搬走尸体的位置,随即蹲下身,更仔细的打探起来。
叶秋白收敛了神情,与赖御一道蹲下。
赖御在血迹上轻捻了一下,抬手放到眼前观看,一撮微乎其微的青苔粘着血迹出现在手指上。
赖御无暇顾及其他,半蹲着身在开始在地上寻找。
叶秋白不知赖御在寻什么,紧跟在其后出了门。
过道里,赖御在血迹处又停了几下,手指在地上捻来捻去。
捻了一路,捻到了楼梯口。
赖御直起酸涩的腰,长叹了一口气,随即将手指伸到叶秋白面前。
一团翠绿的苔藓与血迹交互出现在叶秋白眼前,叶秋白分析道:“看这苔藓颜色翠绿,应该不是小门小户里生长的,多是在不见光的深林里。”
说至此,叶秋白灵光一闪,道:“这龙岛不大,能用的地界的都已建成了商阜住宅,不能用的也只有对崖的那处峭壁的那片林子。”
“聪明。”赖御打了个响指,弹掉了手上的青苔,“走,我们回去再议。”
两人转弯下了楼,楼梯的人已经被驱散,一行同样着装,佩戴长刀的人将尸堆围了起来,大概是护岛的衙役。
门外挤了许多岛上村民,各个神情肃穆,一脸冷淡地向客栈里望,对地上的残碎的四肢丝毫不惧,反而面带怒意。
客栈掌柜被拖拉着向门外走去,手舞足蹈的再解释着什么。
瞥了一眼,赖御和叶秋白回了二楼。
三道已经醒来,站在扶栏前向里探望,见两人来了,便问道:“怎样?”
赖御将所知与三道说了遍,三道纠结,嘟囔道:“也罢,反正要去找玉玺。”
赖御耳尖,听见了三道这一声嘟囔,未说什么。
其实杀人凶手根本跟他没有半分钱关系,这是外域人与岛上人的对决,赖御才不会去多管闲事,只是想借由去对崖瞧瞧罢了,玉玺才是他的任务。
既然三道不反对,想必玉玺就在那儿了,想必也与青龙有关。
“我去叫醒他们两个,一会儿就出发。”赖御不给三道多想的时间,当机立断道。
随即去慕青与丁禧的房前踹门。
慕青也是习惯了,被踹了门后淡定的爬了起来拍醒丁禧,也不问什么,反正穿上衣服跟着走就行。
收拾了一阵,几人除去清晨的睡意,清爽了不少。
顺着昨日的路,几人来到峭壁,站成一排,迷茫的望着底下汹涌的海浪和对崖浓密的森林。
“怎么过去?”慕青担忧地问道,几个可都是旱鸭子!
“下面的海水这么猛,即使水性再好的人也游不过去,估计有别的法子过海我们下去瞧瞧。”赖御向着先前陆渊开拓的道路下了崖。
一路陡峭,走至崖底时,几人已经软了腿,近距离接触了猛浪,更让人畏惧。
“转头,顺着这条路向后走!”周遭浪声汹涌,赖御朝队伍身后的丁禧喊道。
在此,低头便能寻到崖壁上布满的青苔,斑驳中,有一处明显与身齐平的印子,估计是来往对崖的人留下的。
在狭窄的崖底,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一行人调转身子,紧贴着崖壁向后方走去。
愈走,搁脚的地界愈窄。
底下是翻滚的海水,身旁是滑腻的青苔 ,几人硬着头皮,漫无目的的向前走。
不一小会儿,眼界开阔,陡峭成直角的崖壁向两侧扩去,海域逐渐缩小,在不远处连成了一点。
深蓝的海水转了清,脚下的海沙逐渐显露,浅窝里的鱼奔腾着跃出海面。
慕青身子一松,瘫软的坐倒在地上,终止了一行沉默前进的人:“走不动了,看这海水也淹不死,我们直接过去吧。”
“等等。”赖御制止住听慕青话,想直接跳下去的丁禧。
几人侧转身子望着赖御,等他指示。
赖御二话不说,直接跳了下去,在海中试探一番。
“老赖又逞英雄!”慕青嘟囔了一句,也是习惯了赖御首冲前锋,便坐岸上等着他招几人下去。
一旁又激起一层浪花,慕青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定睛一瞧,叶秋白也跳了下去,与赖御一同在海中试探。
“嘿,又一个逞英雄的!”慕青向一旁丁禧道,“看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不逞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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