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的伤口撕裂的愈加厉害,袍上鲜红了一片。
叶秋白
赖御张开双臂,接叶秋白入了怀。
叶秋白紧抓着赖御的双臂向上提劲儿,想再接再厉,起身继续粉碎了魑魅。
赖御按住了叶秋白。
“别硬撑,快躺下,我给你止血。”赖御在叶秋白耳边略带命令道。
叶秋白全身紧绷,还带着一股顽强的劲儿,有种视死如归,不干掉魑魅不罢休的冲劲儿。
这年轻人不惜命,还有旁人爱惜呢,赖御圈着叶秋白,不让他起身。
在两人暗中较劲之际,眼前又出现了黑气,魑魅给自己筐了个黑罩子,再接近也是徒劳。
见状,叶秋白这才松懈了身子,眼前一黑,倒在了赖御的怀里。
平放下叶秋白,顾不得旁的,赖御边急忙拔开叶秋白的衣袍,边从衣袖间扯出一段布条。
即使晕了过去,叶秋白腹间还提着一股劲儿,紧绷着肌肉不让血液继续外流。
看似瘦削的身子,实则很是强健。
赖御摸了一把肚皮上的赘肉,自愧不已。
看着叶秋白的身子,赖御强忍着乱飞的思绪,有条不紊的在伤口上裹了一圈又一圈。
伤口虽深但细小,外流的血很快止住,赖御松了口气,坐在叶秋白身旁守着他醒来,敞开的衣裳久久未合,赖御的目光也久久未离开。
再抬眼时,一股更浓郁的黑气充斥满圈子,隐约中可见魑魅在单手抬高运转着什么。
再往更高远了看,峭壁周遭不知何时笼罩了一股淡的黑气,因着阴天,才没有察觉到。
目光打探着四周,赖御缓缓起身,面对向圈里的魑魅。
那一侧,青龙依旧受惊的盘旋着。
三道和游荡已经并肩站在崖端,同样紧锁眉头望着痛苦的青龙。
不同的是,三道很是淡然,双手背立在后,没有要行动的意思。
游荡则在衣袖间急忙翻找着什么。
“笨拙!”望着慌慌张张的游荡,三道低骂了一声。
游荡丧着脸,顾不得反击,往更深处掏去。
最终拽出一根红绳,绳后头拴着泛旧失掉光泽的铜哨。
捣进嘴中,游荡丹田聚气,大吹一通。
一声厉鸣划破天际,久久萦绕在岛上。
青龙似是受了更大的惊吓,上下翻涌着向着哨声发源地扑来。
“你他娘的吹的什么玩意儿?”望着腾空而来的青龙,三道全然不淡定了,顾不得别的,拉着一脸懵的游荡向后跑去。
这硕大的龙体要是扑来,两人得压成肉饼了。
青龙转向,吸引了这边赖御的注意。
隔的远远儿的,赖御看到一条奔腾着的青龙一头扎在崖上,刹不住车的向更深出滑去。
激起了满天的尘土,又带着一层海水浇湿了气喘吁吁逃命的三道与游荡。
八爪抓地,青龙在三道和游荡前停下,龙头紧逼两人的尾根,鼻翼间重重呼了一口气,强大的气体吹翻了两个还在逃命的人。
打了个滚,三道与游荡平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歇息,惊魂未定的望着怼在眼前的青龙。
青龙趴在地上,脑袋轻微向前一拱,推着地上的游荡出去几丈远。
游荡四肢僵硬并合在身体两侧,大气不敢喘一下,人生头一次召唤青龙,还没有经验。
青龙对游荡有着十分的兴趣,推着他玩的不亦乐乎,一长条巨龙就这样半挂在崖上,脑袋动来动去供着游荡。
赖御不知发生何事,又不能乱跑,蹲在叶秋白身旁守着,朝三道喊道:“先生,什么情况?”
三道面色肃穆,顾不上回复赖御,对着青龙喊道:“孽畜!”
还玩着的青龙身子明显的一惊,带动着整个峭壁颠了一下,灯笼般大的眼珠子缓缓移向背手而立的三道。
又是一颠,青龙尾巴挥起,乱拍着两侧的崖壁,想借尾巴的力量退回到海中。
无奈龙身太长,卡在崖端动弹不得,八只短小的爪子乱扑通着,就是下不去。
“先生,它再倒腾我们可都要下海了。”赖御看着热闹,朝三道嬉笑道,实则早找好了安全的地界,随时准备着带叶秋白逃离。
三道黑着脸,望了眼还在躺在地上的游荡,已经吓得腿软到不敢动弹。
这人,是指望不上了。
捡起游荡手中的铜哨,三道吹了起来,不似游荡那般猛吹乱造,流畅而平和的调子缓缓飘出。
乱扑通的青龙瞬时安静下来。
何止是青龙,就连赖御的心绪也一道平静下来,四周的虫叫风鸣消失,整个峭壁都陷入了沉静中。
冥冥中,一股舒适的感受沁入心脾,晕厥的叶秋白睁开了眼睛,恍惚间犹如回到了儿时的春夜,温风连带着阿束的发丝一道拂过,湖的四周寂静无人,唯有中央那一叶小扁舟飘荡着。
双眼迷离又清晰起来,阿束依旧在,张扬的发丝捆扎的一丝不苟,紧致干净的脸颊现总是布满一层去不掉的青胡茬,唯有双目依旧明亮,笑意越发欢实。
想着想着,叶秋白越发踏实,又在赖御的怀里安稳合上了眼。
一切归于平静,三道放下铜哨,青龙的身子缓缓抬起地面,游向了空中。
游荡早已坐了起来,长大嘴巴,惊诧的望着远去的青龙和崖端的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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