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郎中,我能做什么?”江洺只觉得莫名其妙。
李昀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眨了眨眼道:“江公子秀色可餐,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坐在我旁边,我看了都能多吃几碗饭。”
江洺嘴角一抽,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殿下抬举了。”
“我说的是大实话,”李昀虚情假意地说道,“我可不像其他人,只会说一些花言巧语。”
“殿下快吃吧。”江洺不回话,拿起筷子就用起了膳食。
谁知李昀突然作惊奇状,一脸不可置信:“怎么这么着急吃饭?难道我的好容貌也能让你胃口大开?”
江洺:“……”
李昀不停下来,继续说:“这可是你这些天以来对我的第一次认可,江公子终于想通了?”
“只要对一人抱有成见,那无论他做什么事,你都能挑出毛病来,”李昀眼底抹过一丝懊悔,自责道,“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江公子,让江公子对我生了这么大的嫌隙。”
江洺默默地看他演戏,不作任何反应,只是早膳用得早,腹中早就有些饥饿难耐了,他看着桌上摆着的佳肴,强忍住心底的欲望。
“但我没想到江公子是个快意恩仇的人,这么快就要与我冰释前嫌。这样,若江公子以后真的不再对我抱有任何偏见,决定要重新客观地认识我这个人,就请拿起筷子尽情享用吧,桌上的一切都是特地按照您的口味准备的。”
江洺:“……”
他尽力不看桌上的菜,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李昀,似乎在控诉着这不公平的选择。可是就算江洺不看那些美味佳肴,但香味还是肆无忌惮地钻进他的鼻腔,他似乎都能想象这些菜都有多好吃。
饿了许久的胃开始一阵阵地痉挛,额头也冒出了细汗,这快要将他逼疯了。
江洺的眼珠子在膳食和李昀之间来回转着做抉择。江洺似乎是被饥饿冲昏了头脑,膳食和李昀之间当然是选择膳食,于是江洺便本能地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
李昀也不再逗他,笑了笑就拾起筷子开始与他一齐进食。
温热的食物冲散了久聚不散的饥饿感,让肠胃体会到难得的餍足,痉挛也有了些许缓解,江洺缓过来之后又怒视了一眼李昀。李昀正细细地咀嚼着嘴里的饭,伸手夹菜的时候无意间正好对上江洺的视线。
他咽下嘴里的饭,犹豫着道:“江公子,吃人你得和吃饭一样,得细细品尝。像你方才那种凶狠的目光,看得我都浑身发抖了。”
江洺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毫无反应地继续吃着。
两人没多久就用完了膳食,江洺擦了擦嘴打算起身离开,没想到被李昀拦住。
“殿下还有何事?”江洺不耐烦地问道。
李昀故作神秘,凑近他低声说道:“我有一个大宝贝,想和你一同观赏,不知江公子可否赏脸?”
江洺浑身一僵,像被雷劈了一般怔在原地一动不动,难以置信地皱眉看着李昀。
“在这儿等着,我去拿来。”李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溜了出去。
江洺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什么,看着李昀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果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什么人待久了就会变成什么样。
他转身回到原座坐下,但是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李昀回来,江洺觉得无聊,就走到隔间与正在做事的厨娘搭话。
“大娘好手艺,方才做的菜味道好极了。”江洺莞尔一笑。
厨娘看着他这个俊小伙儿也是一笑,问道:“唉,那合不合口味?公子可还喜欢?”
“都是我爱吃的菜,大娘有心了。”江洺柔和地笑着,温声夸赞道。
“这都是殿下吩咐做的,我常年伺候世子,又怎会知道公子爱吃什么,”厨娘笑眯眯地摇摇头,“要谢就谢殿下去。”
江洺闻言一愣,微微错愕。
厨娘见他不回话,又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江洺神情恍惚地回到桌旁坐下。
少顷,有一个下人来报:“江公子,殿下有事要忙,请您自便。”
江洺撇了撇嘴,也不恼,自行离开了别院膳堂。
另一边,李昀正在书房之中交代凌鹰做事。
“你去查查当年李崇被贬为庶人之后,一家子都流落到了何处,在哪安身,”李昀思忖着说道,“再顺着查,他们这一脉当今流落到了何处。”
凌鹰面露难色,心想着查这个哪有这么简单。
李昀似乎看出他的想法,道:“这确实不容易。但太子被废,当年必有档案记录,你查查被贬到了何地,然后去当地的县志看看,其间可能要辗转多地,你辛苦点一直查下去。”
凌鹰听他一说,心里也稍稍明朗了起来,咬咬牙答应了:“是。”
李昀又想起了江洺随身携带的那块玉佩,听江洺说那是父亲在世时留给他的,李昀当时细看了那玉佩发现是洛阳的工艺。
“啧,”李昀犹豫着说,“要是失了线索,就去洛阳查查。”
凌鹰应下了。
李昀看他还是一脸纠结,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没有。”凌鹰不言,却还是愁眉苦脸。
李昀无奈道:“这事要是办好了,这月薪俸就不减了,再加两成。”
凌鹰突然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属下不惜肝脑涂地、两肋插刀,一定竭尽所能为殿下分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