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翻脸无情。”李昀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笑着摇摇头。
在房门口守着的康子见到衣衫不整的江洺正从李昀房间里慌慌张张地出来,不用多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好似被雷劈了一般地瞪大眼睛呆在原地。
江洺看着康子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就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但是也不多做解释,遮遮掩掩地溜回了自己的屋子。只要有李昀在,这种时候只能越描越黑。
江洺走后,李昀又躺下睡了一会儿,大中午才起身喝了一碗小厨房做的醒酒汤,整理好衣着之后又去寻了江洺来:“昨夜一行人趁着进酒成婚、王府空‖虚,偷偷潜了进来不知意欲何为,但被我的人发现之后抓了两个。”
“毕竟事关王府安防,我不得不亲自去审审,江公子有兴趣来看看吗?”
江洺若有所思道:“是吞云会的人还是他的人?”
李昀一笑,“我还不清楚,但应当是吞云会被他唆使之后派来的人,他没这么心急会派自己的人前来冒险。”
江洺听了并不全信。尚千聊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一直都是让人捉摸不定的人,自他晓事以来,江洺就几乎没有弄懂过他的心思了,日常行事更是很少有人能猜透他做事的真实意图。
今日太阳高悬,日光明朗,空气也被照耀得灼‖热了起来,似乎在不断宣示着夏日的来临。
领着江洺来到后院的柴房之后,李昀首先看到的是两个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一块厚实麻布的中年男人。
他们衣裳凌‖乱,各自被死死地捆在柱子上,一动都不能动。一晚上的时间把他们消磨得精疲力竭,疲惫不堪。
看清他们的脸之后,江洺皱了皱眉。
看守他们的小厮一见到李昀他们过来,连忙拱了拱手谄笑道:“殿下您来了,我跟您说,您别看这两个毛贼这会儿闹不动了,昨夜刚被扣在这儿的时候那可是着实不安分,有两次还差点让人给跑咯!”
“幸好我机灵!”那小厮嘿嘿笑着挠挠头。
那两个中年男人一听到李昀来了就躁动了起来,在绳子里不断扭动着,嘴里咿咿呀呀地扯出嘶哑的声音,似乎在费力地要将麻布吐出来。
李昀问道:“凌鹰呢?”
“他去忙其他事了,昨夜捉了这两个毛贼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小厮如实道。
小厮又好奇地问道:“殿下,小的知道不该问,但是又实在好奇,这两个毛贼是来王府上干什么的啊?”
李昀刚要敷衍他让他不要多事,江洺就先他一步开口道:“毛贼到别人家里头能做什么,不过是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原来是偷东西啊!”小厮一听就恍然大悟,取笑他们道,“这两个毛贼也真是太岁爷上动土,偷东西竟然偷到荣王府上来,现在这样不是活该嘛!”
李昀皮笑肉不笑,明白过来江洺是想借他的嘴堵住下人们闲言碎语。
那两个中年男人听到这话后闹得更欢腾了,似乎对于污蔑他们偷东西的事嗤之以鼻。
李昀意思性地对他笑笑,“这一夜辛苦了,去找林总管领赏吧。”
那小厮很是识时务,知道李昀要干正事了,连忙媚笑着退下。
那两个男人一见李昀把外人支开,就知道现在到了两方真正的拼斗时刻。
李昀走过去弯下腰为他们痛快地拔出了嘴里的麻布,对着其中一个微胖的男人假笑道:“我似乎在中书省里头见过你。”
那人嘴巴被撑开了一晚上,现在一下子被摘了麻布,下半张脸都酸痛得很,他们大口喘着气,嘴里还流出了好些口水,张着嘴张了好久才合上。
李昀和江洺也坐在一旁耐心地等着,一句也不催促,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
那个微胖的男人缓过来之后一直在骂骂咧咧,另一个稍微精干点的却低头做小一言不发。
“我乃中书省起草皇帝诏令的文官,靠自己的真才实学赚着银两养家,而你一个李昀占着皇族宗室的身份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吃着天下人民的血汗钱,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微胖男人大喊道。
李昀呵呵大笑,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你一个文官,三更半夜不在房里研墨做文章,潜进我府上来做什么,你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那男的想起方才有人说他偷东西就气不打一处来,呸了一声,“我就是饿死也不来偷你家的东西。”
“那你干什么来了?”李昀讥笑道。
微胖男人看了一眼另一个精干的男人,瞬间就蔫下去了,张了张嘴也不说话。
李昀也不逼问他,转头看了一眼江洺。
“本官乃朝廷命官,就算是到你家偷东西来了,你也不能滥用私刑将我就地处决!”微胖男人依旧不屈不挠。
李昀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嘲弄地笑着:“你说得对,确实如此。”
“你叫什么名字?”李昀又问。
微胖男人哼了一声,怒目圆睁道:“本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杨亮是也。”
“姓杨,”李昀若有所思,“呵,隋朝余孽。”
江洺:“……”
杨亮、精干男人:“……”
江洺深熟李昀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只是捂嘴忍了忍笑没有太过吃惊,也没注意到李昀说完话之后就一直盯着他的笑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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