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慕容衍追问道,听顾琅没说话,又道,“怎么不念?你这是自己看得入神,没空给我念了……”
那日,孙放和赵拙坐在院门前,看着瞎眼的慕容衍被顾琅追得满屋顶乱跑,还踩塌了好几处瓦片。
“大当家皮真厚,”孙放感叹道,“天天被顾护卫追着打也没怕过。”
“少爷没下狠手。”赵拙看着在房顶追来追去的两人,嘴角含笑道,“少爷这般模样,才有些人气……”
后来,那箱话本也不知被慕容衍搬哪儿去了,顾琅再没在他床底下看到过。
“我没看过,”慕容衍坐在顾琅床边,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人道,“都是别人送我的,我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顾琅困得睁不开眼,点点头道:“我要睡了。”
慕容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嗯,睡吧。”
顾琅:“……你房间在隔壁。”
“跑来跑去太麻烦了,”慕容衍道,“床这么大,分我一半都不肯?”
顾琅困得厉害,便懒得理他了。慕容衍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唇边浮起笑意,也闭眼睡了。
翌日清晨,慕容衍在一片漆黑中醒来,发觉有人在看他。
“好看么?”他轻声笑道,许是刚睡醒,声音有些沉。
顾琅一惊,没说话。
“你就这么看着?”慕容衍凑近了些,轻声道,“不趁着我眼瞎,做些什么?”
顾琅不解,“做什么?”
慕容衍:“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顾琅想了想,说:“打你?”
慕容衍:“……”
“木头!”慕容衍气得一掀被子,自己下床走了。
可气归气,到了晚上还是要来分半张床。顾琅说不过他,便由着他了。于是,慕容衍蹭床蹭了大半个月,眼睛快好了也不肯回自己房间睡。
他眼上的白布条已经拆了,大夫说过几日应该就能看见了。
次日清晨,慕容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浅淡的晨光中,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顾琅还没醒,拽着被子轻轻地呼吸着,白净的脸上压出了一道红印。
慕容衍抬手去蹭那红印,指腹抚过脸颊,带起一阵痒意。顾琅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
“醒了?”慕容衍温声道,“脸都压红了。”
顾琅还没清醒,又要闭眼睡,却一顿,一把抓住了脸上的手,“你……能看见了?”
慕容衍点头道:“嗯,看见你了。”
顾琅眼底渐渐清明,还泛起了点笑意,“昨日他们还在打赌,赌你何时……”他说到一半,唇上骤然压下一片温热。
他又想起了被慕容衍拉去屋顶看月亮的那一夜,炙热的气息闯入口中,他仓皇之下咬破了那人的下唇,尝到了他温热的血。
暖的。
那是他晕过去之前,唯一的念头。
唇舌闯入齿间,轻咬舔/弄。顾琅猛地回过神来,一脚把人踹下了床。
“嘶……也不知道轻点,”慕容衍揉着腰,看了看床上的顾琅,又忽然一笑,说,“没晕就好。”
第30章 我娘记性不好
慕容衍对于上次在屋顶亲了顾琅一下,顾琅就晕了过去一事耿耿于怀。那时,孙放见他急匆匆抱着昏迷不醒的顾琅回来,问人怎么晕了?
慕容衍尴尬道,亲了一下……就晕了。
孙放大惊道,这是恶心得晕过去了?
你才恶心!慕容衍气得把人轰了出去,却被他那句话梗得郁闷不已,怕真是自己把人给恶心晕了。
可这一次,人没晕,也没咬他,脸虽还是沉着的,却染了红。慕容衍忽然福至心灵,撑在床头问:“你上次晕倒,是因为……血?”
顾琅没回答,掀了被子下床,说:“既然你眼睛好了,那我先回去了。”
慕容衍:“……”
顾琅穿上外衣,径直打开了房门。
“顾琅!”慕容衍抓着床沿,忍了忍,垂眸道,“吃了早饭再走吧。”
顾琅站在门边,微凉的晨风扑面而来,冷了他脸上的热意。
“不用了。”他说,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琅端着药推开门时,赵拙躺在床上,一脸茫然地看着怏怏不乐的太子。
“赵叔,喝药了。”顾琅把药端给赵拙,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太子,问道,“……怎么了?”
太子摸着怀里的箫,丧气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些伤心事。”
顾琅也不好问他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见赵拙喝完了药,便接过碗,让他好好休息。
“少爷,”赵拙愧疚道,“都怪我没用,连累你和殿下了。”
他说,因为账本的事一直没有眉目,他便想去郑府的账房中找找,却一不小心被府中巡防的守卫发现了。
“我留意了好几天郑府的换防时辰,想着趁此躲过巡防,没想到还是……唉……”
“账本不在账房中,”太子道,“这等重要的东西,郑于非应当会放在离自己近些的地方才会安心。”
顾琅沉吟道:“书房?卧房?”
太子点头道:“我猜是卧房,但还须再查一查。在此之前还是谨慎些,不要轻举妄动。这几日郑于非满城搜寻,你们都小心些。我会叫人守在附近,以防万一。”他站起来对顾琅道,“你留在这儿照顾赵叔,宫里还有事,我得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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