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小心翼翼道:“你、你没事吧?”
屈封云眼底似有火,像饿了许久的豺狼虎豹见了软白的兔子,看得阮念心里发怵,“阿……你……”
“把眼睛闭上。”屈封云沉声道。
阮念有些紧张,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他在一片漆黑中听见水声晃动,屈封云咬牙低喘,一声声像喘在他心上……
阮念听着那声音,周身发热,呼吸像着了火。他眼皮颤了颤,忍不住想睁开眼。
“阿……”他眼皮一抬,屈封云骤然压了过来,温热的唇齿交缠相贴。
阮念愣愣地睁着眼,想起了夜里那个没做完的梦。梦里的屈封云冷冰冰的,看得见摸不着。眼前的屈封云却那么热,连鼻息都是烫的。
屈封云没受伤的手从水里翻出,水花溅落,掌心扣着阮念的后脑勺压向自己。
“唔……”阮念晕乎乎的,双手抓在桶边,禁不住闭上了眼……
屋顶忽然一阵响动,瓦片被掀起,亮光透了进来,犬巳探头大声道:“凉快吗?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第53章 老娘跟他单挑
犬巳踩着屋顶,飞快地跑着,对身后吊着一只手臂,又一手提着刀对他穷追不舍的屈封云道:“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我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大白天在耍流氓啊!”
屈封云脸色愈沉。犬巳辩解道:“冤有头,债有主,是殿下叫我来掀屋顶的,你有本事找殿下去!关我什么事啊?!”
屈封云纵身一跃,刀背一甩,就把犬巳砸晕了。
他拖着昏迷不醒的犬巳,在门口遇到了一脸通红,慌慌张张的阮念。
阮念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先回去了。”
“等……”屈封云刚要开口,阮念就慌不择言道:“我、我家好像着火了,我回去看看。”
然后就急匆匆跑了。没跑几步鞋子都掉了,他索性不穿了,捡起来就继续跑。
屈封云:“……”
*
犬巳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吊在树上,头朝着地面,一动就晃啊晃的。
屈封云坐在树下,闭着眼睛,靠着树干,像是睡着了。
“屈哥,”犬巳讨好道,“树下凉,回房去睡吧。”
屈封云没睁眼,只道:“我走了,你好跑?”
“不是不是,”犬巳尴尬笑道,“我跑什么,不跑的,这里凉快。”
屈封云:“那你继续待着。”
“待久了会着凉的,脑袋也晕,”犬巳商量道,“我下去待着行不行?”
屈封云:“不行。”
“屈封云!”犬巳顿时怒道,“你个色中饿鬼!不就是打扰你耍流氓了吗?!你有本事再耍去啊!吊着我干什么?!”
屈封云睁开眼,站了起来,去解树上的绳子。犬巳以为要放他下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屈封云绳子一拉,把他吊得更高了。
犬巳:“……”
“屈封云!你个混蛋!”犬巳大骂道,“你活该被殿下抓去游街!游好几条街!我一定去放鞭炮!”
屈封云看着他,冷漠道:“你喜欢游街?那也行。”
说着就要去解绳子。
“不是不是!”犬巳害怕道,“我开玩笑的!屈哥,屈大哥,我错了!你就让我吊在这儿吧,不用管我了,赶紧去哄哄嫂子。我以后决不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爱怎么亲就怎么亲。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屈封云:“……”
*
御书房内,老皇帝一边咳嗽,一边听着魏墉奏说北境军务。北祁的铁骑军已被镇北大军逐出京城,大延与北祁不久或将交战,魏墉亦不能在京中久留。
太子站在一旁,听魏墉说陆平山在铁骑军离京时,曾见过高承。
“郑于非已落狱,陆平山倒把自己摘干净了。”魏墉道,“陆平山在六部还有不少人,一时之间,怕也不好对付。”
老皇帝看向太子,问道:“那个聂府的管家……”
太子走上前,跪下道:“父皇,请准儿臣彻查十一年前的顾家旧案。”
老皇帝咳了两声,道:“你不是已经在查了,陆平山……”
“不止是为了除去陆平山,”太子道,“儿臣想请父皇发道明旨,为顾家翻案。当年的冤案,陆平山有罪,我皇家也有错。父皇虽是遭人陷害,不清醒时下旨错杀忠良,但错了便是错了,是大延欠了顾家。”太子重重一磕头,“请父皇下旨彻查此案,昭告天下,还顾家一个清白。”
老皇帝看着跪在眼前的儿子,没说话。
魏墉上前一步,也跪下磕头道:“老臣请皇上准太子所言。”
老皇帝忽然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仿佛肺都要咳出来了。魏墉有些担心,刚想喊太医,却听太子无情道:“父皇,别装了。”
魏墉:“……”
老皇帝止了咳,有些尴尬,沉默良久,叹了口气道:“罢了,左右我也活不了几天了……”
太子心头一紧,“父皇……”
“朕的身体自己知道,”老皇帝道,“现下也不过吊着一口气罢了。当年的事,朕也有错,是该还顾家一个公道了。”
太子:“多谢父皇。”
“顾家那孩子……”老皇帝又咳了一下,顺了顺气对太子道,“带来朕看看。他若愿意,可承他父亲当年的将位,也算是对顾家蒙冤多年的几分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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