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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公子一朝成名,京城少女无不哭着喊着要嫁他,果然还没等梁玄琛反应过来,他就告诉自己他再也不要做兔相公了,他要去翰林院当大学士,写史编书,他日或者登阁拜相也未可知,他怎么能再与他夹缠不清?
    这夹缠不清说得很委婉,都不是指床上那档子事,而是他自命清流,不想与权贵结党营私。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下面还连着呢。
    梁玄琛能怪他吗?他怎么忍心?他出身低贱,走到今天这一步容易吗?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他能误了他的前程吗?
    与秦公子的一段情让他学会的更多,不仅中了举人,混迹青楼的那些日子,还能写出几本诸如《秦楼楚馆经营手册》、《花魁娘子养成笔记》、《京师风月集》、《南朝商海沉浮录》之类的书。当然,这都是说笑了,关于这段情他总说要写书,后来连一首诗都没写出来。真写了秦公子颜面何在?他不能做这么丢份的事。
    往事不堪回首。
    上一次他是离家出走,这一次他跟梁府势不两立。
    不过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当年梁老将军能买通他的朋友带他去逛窑子喝花酒(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爹),那现在就能再能找个人来骗他回去。
    所以他不以为他跟顾长风是偶遇。
    那一年玄武湖碧波荡漾,泛舟其上,他看见一位翩翩公子立在船头,跟这位公子比,那秦公子都成了邻家少年,他认定了这就是自己的意中人。
    有时候人真的需要一些阅历,见识过一些人和事,才知道什么叫君子如玉,什么叫器宇不凡,什么叫天地为之绚烂,草木为之盛放。
    梁玄琛上前自报家门,那公子也是拱手一揖,只听得他朗声道:”久仰久仰,在下乃兴武侯家的不肖子孙,鄙姓顾。”
    顾家有郎初长成。
    经天纬地,文武全才,人品气度,绝代风流,这世上竟真有这样的人。
    四分之一炷香之后,船舱内有另一个少年走出来,两人状态甚是亲昵。
    君子不夺人所好,况且这人是梁家的活霸王,他最疼爱的六妹妹,梁冠璟。
    顾长风知道梁玄琛好男风,但是依然落落大方,与自己谈笑风生,他也不好忸怩作态,三人携手便回了梁府。
    梁运城见他回家,施施然走过来,只一句:“回来了?”
    梁玄琛道:“嗯,回来了。“
    梁运城道:“回来就好。”
    董太君也出来了,站在廊下:“如今也算个读书人了,还中了举,当知道父母在,不远行。”
    梁玄琛鼻子一酸:“是。”
    梁玄琛回家是为了多与顾长风见面,虽然知道这个人不属于自己,美色当前,多看几眼也是赏心悦目的。闲在梁府看顾长风和梁冠璟耳鬓斯磨真是钝刀子割肉般的折磨,然而又十分上瘾欲罢不能。
    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那么怪,糖是甜的,吃多了发腻;茶是苦的酒是辣的思念是涩的,偏偏戒都戒不掉。
    就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生命中第三个相好。
    这件事因为就发生在梁府,所以一直很隐秘,他也从未对第三个人提起过。要传出去,那不是名声不名声的问题,那恐怕是杀身之祸。
    他喜欢称呼那个人为小王爷,而不似其他人那样唤他燕王殿下。当时他出现在他视野中,也的的确确就是个落难的小王爷。
    小王爷虽然贵为王爷,但是韩家人丁兴旺,太-祖皇帝子孙满堂,封了王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而燕王不是太-祖皇帝宠爱的儿子。生母早亡,他和自己的弟弟齐王偏居京郊,不日还要被赶去北方苦寒之地就藩,因而终日郁郁不得志,沉默寡欢,只有在梁府他才能敞开心扉畅所欲言,一来二去两个人很快聊到了床上去。深交之后他才发现小王爷胸有鸿鹄之志,文韬武略,颇有帝王之才,那时候太子刚刚病故,东宫虚位以待,没人觉得他能当这个储君,包括已经病入膏肓的太-祖皇帝。
    要帮他得天下只能靠掌军权夺位,而且还需掩人耳目,免得有人看出来燕王殿下有登大位得天下的野心。
    于是梁玄琛背着梁府为他讲演阵列,为他秣马厉兵,为他谋划天下,直到有一日,他们正在床上比试剑法(没错就是那种比试),他突然说:“我要名正言顺借助梁家之力,最好是娶了你六妹妹。”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翻身下了床,梁玄琛差点就指着小王爷的鼻子破口大骂。
    小王爷看出来他很生气,也急了,便道:“你回去问问阿源,她早与我情投意合,奈何你父母年迈,董太君中意顾长风,对我却总是冷言冷语,阿源只是不想忤逆了母亲大人……”
    此人城府之深,脸皮之厚,一看就有帝王之相,以后搞不好还要对他俯首称臣,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不能吃日后亏,梁玄琛把骂人的话硬生生又吞回肚子里。
    他气冲冲跑去质问梁冠璟,你竟然跟小王爷有了私情?你怎么对得起顾郎?
    梁冠璟开始耍起了无赖,三哥哥长,三哥哥短的,还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三哥哥,若她不舍弃顾长风投入燕王的怀抱,三哥哥怎么有机会跟顾长风……
    梁冠璟城府之深,脸皮之厚,一看就有称霸后宫权倾天下之相,事已至此,他只好卖这个顺水人情,帮了妹妹和妹夫,当然主要还是想着有机会跟顾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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