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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谢陵满脸微笑地望着他,“怎么样?”
    “有你好果子吃!”沈执抬手掐谢陵的脸,威胁道:“我给你再下三倍的猛料,然后把你关帐篷里,不让任何人靠近,你就自己等着欲火焚身而亡罢!”
    谢陵蹙眉,很快又舒展开来,笑道:“那样也好。”
    沈执气短,不知道那样哪里好了。
    大军在燕京暂休了几日,从周边拉了不少壮丁,大到五十多岁,小到十三四岁,全部都被拉进来充军,沈执执意要攻陷京城,大兵压境,所到之处无一不是怨声载道。
    谢陵能做的事情,就是帮他收拾烂摊子,安抚战乱时受灾的百姓,派人重修毁坏的房屋瓦舍,极力安抚百姓,树立沈执在军中的威望。
    攻陷京溪比沈执想象中还要更加容易些,听闻那江小将军虽是个宁折不弯的脾气,但却是出了名的痴情种,沈执派人夜袭,直接将之妻儿抓了,声称只要对方肯降,绝不伤害京溪的老百姓,还将其妻儿平安送回。
    果不其然,那小将军考虑了整整三日,望着乌泱泱的大军,又生怕沈执血洗京溪夺城,终究是降了。
    就这样沈执不费一兵一卒,就把京溪拿下了,如此一来,距离蜀地更近了,再往北去几十里路,约莫就是蜀地边境了。
    从前沈执做梦都想追随谢陵去蜀地,如今路过此地,反而有种“近乡情怯”。既想去看看谢陵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又怕徒增伤感。
    谢陵倒也不提这事,听闻沈执将守关的将领们全部囚禁了,遂特意过去探望安抚。
    也不知道怎么安抚的,总而言之,原本扯着嗓子要死要活,恨不得拉根麻绳上吊的人,瞬间就安静下来了,也不寻死觅活了,也不痛斥沈执是乱臣贼子了。
    沈执特想问问谢陵是怎么把麦秸说成金条的,特想问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到底怎么把“乱臣贼子”洗成“替天行道”的。还想问他怎么解释被俘这件事情的。
    可又怕问了显得自己特别蠢笨。不问心里又痒痒得很。
    抓耳挠腮了很久,沈执抓住谢陵肩膀,悻悻然地问他:“你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
    谢陵当时正在给他包芝麻馅的汤圆,闻言抬眸,脸上还沾了点面粉,一本正经地说:“我告诉他们,我是你的人。”
    “啊?”
    “自信一点,就是你想的那样。”谢陵倒挺坦诚的,低头包汤圆,虽然包得难看,但包得还挺一丝不苟的,“元祁当这个皇帝,当初是用了些手段的。他能耍手段,你也一样可以。”
    沈执道:
    “不会吧,那他们会不会误会什么?”
    “误会什么?”
    “就是……你,我,我们两个,咳。”
    “这个不存在误会。”
    沈执愣了愣,追问道:“为何?”
    “他们眼不瞎,谢陵绝不委身人下。”谢陵甚自信,将大大小小二十来个汤圆放锅里煮,煮熟后捞上来,吹凉了喂沈执吃,“今天一个都没烂。”
    “是啊,果然任何事情都是熟能生巧,人就怕习惯,一旦习惯了什么事情,想改都难。”沈执张大嘴含住汤圆,刚刚好一口把嘴堵得满满的,说话含糊不清的。
    谢陵的喉结歹毒至极地颤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神色略不自然地偏过脸去。
    沈执也同一时间想到了,耳垂渐渐烧了起来,身上发烫,很久都没有吃过谢陵了,竟然有些难以启齿地想念。
    两个人互相背过身去,一个满脸克制,一个面红耳赤,谁都不愿意戳破那层窗户纸。
    晚间竟下了场雨,谢陵卧在床上咳嗽,一直攥拳堵着唇,脸色苍白,看起来精神很差。
    “该死的雨!”沈执烦躁得翻了个身,“一遇阴雨天气骨头就痛!疼死了!跟有病一样!”
    谢陵望他一眼,若有所思起来。
    睡到半夜惊醒,沈执突然发现谢陵不见踪影了。
    沈执霍然从床上窜了下来,大喊大叫地满帐篷找谢陵,没找到他人,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冲出去喊人,结果迎面同谢陵撞了个正着。
    “你去哪里了?说!你去哪里了?谁让你出帐篷的!”沈执大吼大叫,蹦起来推搡谢陵肩膀,把他手里的伞打掉,将人推进雨地里。
    “你说话!不说的话,你就站雨地里淋一晚!”
    雨水将谢陵的衣衫打湿,冰冷刺骨的雨水顺着鬓发滚落下来,谢陵抬了抬眸,咳嗽了几声,缓缓将攥紧的右手展开,露出一块削得有棱有角的生姜。
    “拿这个涂抹在关节处可以生热去寒,咳咳。”他又咳了几声,脸色更白了,“让我进去吧。”
    沈执怒道:“谁让你去拿的?”
    “你不是说,一遇阴雨天,你骨头就疼么?”
    “……”
    “让我进去吧。”
    沈执堵在门口,寸步不移。
    “阿执?”谢陵抬眸望他。
    “我有没有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我半步,有没有?”
    “有。”
    “那你出去多久了?”
    “半柱香时间吧。”
    “那你就在外头淋一柱香时间!”沈执攥拳,坚持道:“我不用你跪着,你就站着淋,我看着你淋!”
    “……”
    “淋个雨而已!远比跪雪地要舒服吧?你淋不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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