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九思不信,护在陆展眉身前,问道:“陆小姐,殿下说的可是真的?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陆展眉早早吓傻了,她其实是睡梦中被这个叫阿光的侍卫抓来此处,可怕得罪太子,陶九思和爹爹都没好果子吃,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陶九思又去问那两个婆子,“你们说,发生了何事?”
一个婆子扑通跪在地上,“方才我们去小姐屋里,发现屋里没人,连忙出来寻找,结果就看见太子…太子殿下房门开着,小姐…小姐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
卫容与站起身,逼近几步,似笑非笑道:“九思哥哥,不如我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你这个未婚妻不检点,见到东宫就想着一步登天,非要往我这里爬呢。”
陆展眉忍不住了,颤颤巍巍道:“你胡说!我…”
还没说完,就被绕道后方的阿光一个手刀劈晕,扛在肩头。
卫容与厌恶的拍拍衣裳,不悦道:“真恶心,我得赶紧回宫去换衣服,阿光,咱们赶紧走。”
陶九思去拦他,可不知什么时候院子里站满了太子的侍卫,阿光做了个手势,立马上来两个人,将他拉到一边死死按住。
卫容与笑着,大摇大摆的出了门,留下苏府一家人面面相觑。
陶九思真的要崩溃了,他不过想成个亲,好好地送未婚妻一程,怎么卫家兄弟一个两个的都来和他过不去。
陶九思扶着额头,痛苦的坐在了地上。
陆大人不久闻讯赶到,见到苏府人人皱眉,女儿也不见踪影,和两个婆子一打听,才知道他的掌上明珠居然以下犯上,冲撞了太子,被投入天牢。
陆大人情急之下,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苏府顿时乱做一锅粥。
陶九思掐自己一把,又用尽全身力气揉了几下太阳穴,旋即道:“父亲,大哥,我进宫一趟,一定想办法就出陆小姐。”
祝舜理惊道:“你要去求太子?”
陶九思点点头。
苏文正:“万万不可啊!现在看来是咱们苏府开罪了东宫,太子是借机发难,敲山震虎。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
贺溪云也道:“当务之急应该是搞清发生了什么,小陶你可别冲动。”
陶九思暗暗揣测事情并非大家所说的这样,卫容与这么做,多半是要要挟自己,此时应该巴不得他进宫。
陶九思肃然道:“陆小姐身子太弱,在天牢里恐怕熬不过一日,还是要早早救她出来。大家放心,我心中有数,你们在家等着便好。”
陶九思说完,便回屋换下喜服,匆忙进宫去了。
陶九思猜得没错,卫容与亲自压着陆展眉去了刑部,嘱咐杨寒要干干净净的送这个女人早上西天,接着回宫悠然等着陶九思来哀求自己。
不多时,碧空果然来通报,陶九思求见。
卫容与猛地站起身,又施施然坐下,微笑道:“不急,先让他在外面站一站。”
卫容与有心为难陶九思,也想给杨寒拖延点时间,于是不急不慢的喝着茶,脑中不断回放陶九思穿着喜服的样子,最后干脆起身,将脑中之人画了出来。可到了描摹五官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起陶九思当时表情,心中莫名烦躁,干脆扔了笔,让阿光去把人给他叫进来。
陶九思跟着阿光进了门,看见卫容与正在案前看画。他心急如焚,对方却故意做出不紧不慢的模样,陶九思不禁怀疑卫容与是被上辈子的卫负雪附了身,才学会折磨人这一套。
卫容与抬起头,换上从前天真的笑容,甜甜道:“哥哥,你来了。”
陶九思不吃这一套,开门见山道:“殿下,求你放过陆小姐。”
卫容与拿着那副画走到陶九思面前,一时打量画,一时看陶九思的眉眼,自顾自道:“这个表情不对,不对,大婚的日子应该高兴点,哥哥,来你笑一笑。”
陶九思没心情陪卫容与演过家家,他拂开卫容与的画,正色道:“殿下,我在说正事。”
卫容与一丝不苟的卷起那副画,好笑道:“她犯了大不敬之罪,为何要放过?”
陶九思:“殿下,别任性,陆小姐身子弱,会死在天牢的。”
卫容与冷哼一声,目露恶毒的看着陶九思,“她死不死的关我何事?我就不放!你能怎么办?非但如此,我还要让你连坐!”
陶九思不可思议的看着卫容与,他这个模样和卫负雪有何区别?不,是比卫负雪更胜一筹。
卫负雪虽然话说得狠,但到头来并没有照着实践,可这卫容与就不同了,不声不响就来这么一招,拆人姻缘,害人性命,歹毒非常。
陶九思不明白,他记忆中卫容与是个好孩子,断断不会整这些把戏,难道这辈子离开他的看管,卫容与便换了副心肠吗?
陶九思确实不明白,卫容与是善良,是宽厚,甚至被方宗奇教育的有些迂腐,然而卫容与面对他唯一的执念,更是偏执的,是不择手段的。
可以仁慈爱世人,但这不妨碍面对心中所爱时,疯魔固执。
不过,陶九思眼下可想不明白,他只觉得两世都夹在这对兄弟间,真是无语凝噎。
陶九思懒得在绕弯子,问道:“说罢,我怎么做,你才会放了陆小姐?”
卫容与玩味道:“她目无尊上,还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这可犯了大忌讳,叫我如何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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