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负雪给陶九思的脚盆又加了些热水,轻描淡写道:“如果还是冷,我可以考虑别的方法给你取暖。”
陶九思傻傻道:“什么办法?”
卫负雪不语,似笑非笑的看着陶九思。
陶九思歪着头:“你笑什么?”
卫负雪拍拍陶九思的手,神秘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陶九思自从选择来宁省,和卫负雪的关系就好似进了一步,可若细细体味一番还是没什么突破。比如,陶九思从不和卫负雪有任何亲昵的言语,更别提稍微逾矩的行为。
看的一干知道内情的吃瓜群众干着急,时不时就想助攻一把。
卫负雪却想陶九思将将转过弯,不但能和颜悦色的对待他,而且开些亲昵的玩笑也只是脸红,不会像从前那样傻了吧唧的回答,或者反过来教育他,这已经是一种飞跃,便也不愿意逼得太紧。反正陶九思来了自己身边,自有一辈子的细水长流
卫负雪一向是个极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对于自己势在必得的人和事上。
卫负雪看见缩在狐裘里的陶九思,笑道:“小陶,我给你讲一件我小时候的事可好?”
卫负雪不知何时起,偷摸摸改了称呼,陶先生不叫了,满口小陶小陶,好似他才是年龄大的那个,陶九思纠正几次无果,就随他去了。
陶九思听他要讲小时候的事,倒是很感兴趣,他和卫负雪认识以来,对方很少提及往事,他也知道往事对于卫负雪来说太过残忍,便也不主动问起。
卫负雪:“你知道的五岁之后我去了东齐,东齐很冷很冷,比京洛要冷太多,东齐后宫之人又总是克扣我们的炭火,所以每到冬天我都冻得不行,你可知道我怎么取暖?”
陶九思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卫负雪:“冷到不行的时候,我就去院子里跑步,练武,总之什么累便做什么,这样出一身汗,可以维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后还是冷,我便再去院中活动,久而久之,竟然不怕冷了。”
陶九思听完很是心酸,五六岁的小孩过着这样的生活,你要求他感恩父母是断断不可能的事情。
卫负雪握住陶九思的手,“小陶,我有时候想,若咱们从小认识就好了,一起长大相互陪伴,可我又想,我小时候过得不好,那时若认识了,你得跟着我受苦,又于心不忍。”
陶九思动容的看着卫负雪,低缓道:“小时候如果遇见你,我肯定收你做小弟,拼了命也会保护你。”
爱意无声涌动,好似点燃了空气,温暖了烛火,两人默默对望,却有心意相通的美好。
卫负雪温柔的揽过陶九思,望着他如玉般的面容,心中挥之不去的灼热再次袭来,他努力克制,他痛苦又喜悦。
就在这时,花云台忽然在门口低声道:“主子,京洛来人了。”
卫负雪和陶九思同时皱起眉,卫负雪道:“老二的人?”
花云台:“鼻孔朝天,看样子是。”
卫负雪盘算一番,吩咐道:“你领他去前厅稍坐,我们马上就来。”
卫负雪和陶九思进了前厅,那名京洛来的内侍正在嫌弃茶水不好,凳子太硌屁股,屋内冷的瘆人,卫负雪走上前去,冷道:“公公真是娇贵,不知是在谁面前伺候?”
阿明是最近调去服侍太子的,刚过了几天好日子,就有些忘本,给卫负雪行了个礼,飘飘然道:“请赵王安,小的阿明,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卫负雪不叫他起身,拉陶九思坐下,悠然问道:“太子殿下叫你来所谓何事?”
阿明瞥了眼陶九思,意有所指道:“太子殿下让奴才来问一句,‘大哥什么时候把我的人还回来,他出门散心时间够久了,眼下该回家了’。”
卫负雪冷笑道:“什么人?我听不懂。”
阿明抬起头,无可奈何道:“太子殿下说您不可能不明白。”言罢又用眼神暗示了一下。
阿明道:“哎,大殿下不如让我先起来,我再好好解释解释?”
卫负雪一字一顿道:“就跪着说。”
阿明一抖,心想这大皇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气势凌人,虽然声音不大,但好像字字重若千金。
阿明不敢再托大,立马道:“太子殿下说的是陶大人,说陶大人离京太久,该回去了。”
陶九思摇摇头:“阿明,你回去告诉太子殿下,我在这里很好并不想回去。”
阿明:“陶大人,殿下对您很是思念,故而才遣小人来捎话。”
卫负雪道:“那公公也替本王捎个话?”
阿明疑惑地看了一眼卫负雪,吓得又赶紧低头。
卫负雪认真道:“回去告诉老二,陶九思不是谁的人,他选择留在宁省,请太子殿下尊重。”
阿明不敢答应,也不敢拒绝,两难的跪在地上,暗叹自己这趟差事过后,好日子怕是要戛然而止。
卫负雪看他一眼,冷道:“明早天亮之前离开王府。”
说罢,不再看他,陪着陶九思回了卧房。
卫容与知道此事,已经是一月后,听完后阿明进了大狱,碧空刚领回的瓷器又被砸了一半。
卫容与叫来阿光,面色不善道:“阿光,你替我写封信给宁省的布政和都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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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阿明回京洛传话后没多久,陶九思又得来一则京洛的消息,不过却是天大的好消息。贺溪云和苏清梦要成亲了,日子就在十一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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