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个大男人弄的不敢回话,老板娘有点不好意思了,领着二人去了阁楼,备了一桌酒菜,十分客气。
“快两年不见了吧,原来你嫁人了啊,也算是有个归宿了,我替你高兴。”老板娘说。
皇后笑笑,从怀里取出一个鼓鼓的荷包,塞到老板娘手上:“之前多亏妈妈收留了我,对我照顾有加,这两年我和夫君做了点小买卖,也挣了点钱,您别嫌少。”
光是荷包在手里的重量就知道里面的银钱肯定不少,老板娘一惊,她虽爱钱,可不该要的绝不会要,于是把东西塞回了皇后手里,道:“说的哪儿的话,你当初在我这卖艺,也是给我挣钱的呀,你在我的地盘,照顾你是应该的,钱拿回去,我不要。”
银钱被两个女人推来推去,半天争执不下,孟梓对皇后道:“妈妈不要就算了吧。”
“你夫君说的对!”荷包又回到了皇后手里,老板娘做势要逃。
“留步,妈妈。”皇后出声叫住了她。
“我有一事,想请您做个证明。”
老板娘看了看正在喝酒故意撇开视线的孟梓,猜出来了个大概,再看看一脸忧郁的“十一”,心中嗤笑,男人都一路货色。
她对着孟梓,直接道:“你大可放心,十一可是清清白白的,从未对任何一个男人越界,每日只是老实本分的弹曲儿。”
孟梓讪笑:“是,是我多疑了。”后面装作不放心,加了句:“鸣月楼每天来往那么多客人,我方才在楼下看您都招呼不过来……”
老板娘怒拍桌子:“你什么意思?我还骗你不成,老娘活了三十年,见到的女人不比你们男的少,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想进鸣月楼混口饭吃,她们往我面前一站,我就知道是什么货色,十一因为容貌的缺陷,别提多自卑了,抬头看人都不敢,你觉得她会去勾引男人吗!”
被她一通教训,孟梓抓着皇后的手,愧疚道:“对不起,夫人,是我多疑了,你原谅我吧,我们不吵架了。”
大胡子认起错来,语气软的一塌糊涂,肉麻死了,老板娘搓了搓胳膊,不打扰小夫妻恩爱,下楼招待客人去了。
“什么都没问到,这趟白来了。”孟梓郁闷的喝了口酒。
“若严九香真的是老板娘口中的十一,行事必定是谨小慎微的,相比之下,宫里的严九香跟老板娘方才说的十一,一个是大家闺秀,一个是因为容貌自卑的落魄歌姬,两者之间相差甚远,这就说明她极会伪装,光凭我们这般谨慎的询问,是很难查出些什么来的。”
两人说了会儿话,孟梓掏出一张银票压在酒杯下,以作酒钱。
两手空空的回去,孟梓真有些不甘心,但又不能去一一询问其余姑娘自个的夫人在鸣月楼的时候有没有跟男人厮混在一块儿,费时费力还招人笑话。
两人下楼期间,人群中有一喝的醉醺醺的男子,瞧着背影像个书生,抱着个酒坛子,颠三倒四的,指着弹琵琶的歌姬,言语粗俗不堪:“少他妈装纯,爷给你钱,你还不要,不就是出来卖的吗,爷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像璃鸢,爷会搭理你!”
皇后听到璃鸢的名字微微蹙眉,没想到璃鸢走了这么久,竟还有男子记得她。
歌姬并不理会男子的叫骂,只专心弹曲,台上那副高傲冷漠的姿态确实有几分像璃鸢,皇后对一旁唉声叹气的老板娘道:“把他轰出去吧。”
老板娘颇为无奈道:“没用的,我们要是轰他,他会当众自残的,好几次都是如此,上回还招来了官差,生意都搞得没法做。”
“喏,你看,他脸上那道疤,就是他自个划上去的。”
孟梓望过去,男子也刚好回过头,他清秀的左脸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这追求者够疯狂的。”她说。
老板娘苦笑:“他可不是什么追求者,他啊是璃鸢之前相好的,璃鸢自从被楚公子接走了,他就日日来闹,真够糟心的!”
璃鸢的情郎不是被皇后派人杀死了吗?怎么会活生生的出现在这儿,反观皇后,看不到面纱下的表情,只看见微微蹙起的秀眉。
老板娘接着道:“璃鸢跟楚公子走比跟他在一起强百倍,璃鸢还没被楚公子接走前,有姐妹看见这姓苏的跟一开胭脂铺的寡妇厮混在一块儿,那段时间,他拿着那寡妇的钱来鸣月楼潇洒,你们说,恶心不。”
孟梓想起璃鸢做梦时都喊着苏哥哥,想必她肯定是不知道这事的,便问老板娘:“您有告诉璃鸢这个人的真实面目吗?”
“说过,可是那孩子不信啊,她说眼见为实,也不知道负心汉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没过几日,她就被楚公子接走了,姓苏的估计是嫌弃那寡妇年纪大,钱也被他骗的差不多了,于是跑我这儿来撒泼,逼问璃鸢嫁到哪去了,这我哪知道去。”
老板娘聊完,忙跟客人赔礼道歉去了,叫他们不要理那个混蛋,他闹够了觉得没意思便会自行离开。
皇后看了一会儿,道:“我们走吧。”
孟梓点头跟上,没走两步,听见男子在胡言乱语:“璃鸢,那个姓楚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有天晚上看见他进了…你对面的房间…你不能跟他走…”
皇后随意听了两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回头,老板娘也朝她看了过来,神情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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