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幸好周家与祁家相隔不远,否则届时这么迎亲,也是一通折腾呀!
祁三郎也没去管她现在的形象,毕竟让兄弟相伴过来迎亲是习俗,可是祁家也考虑到了祁有望这待不住的性子,没敢给她安排事情,于是她过来后,就跟客人似的坐在椅子上吃东西。
周围的客人看着她,想说点什么又怕开罪了这祁家的四郎君,他们可都听说了祁家四郎君不能轻易开罪,否则有自己好受的。
有人问她:“祁三郎君那边,四郎君不用过去帮忙吗?”
“他娶娘子我去帮什么忙?”祁有望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着他们。
众人:“……”
明明他们就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被祁有望这么一解读,他们好像解读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祁有望现在只想赶紧填饱肚子,然后回正店去歇息,毕竟她的腿好像都快抖起来了呢!
因为天色已暗,所以回程的吉时定在了翌日的寅时正,也就是凌晨四点左右。
而在陈家走完了迎亲的仪式后就可以回正店了,——如今县城里最大的正店被祁家租了下来,供迎亲的队伍住。
当然,眼下是迎亲最热闹的时候,可陈家人不多,加上祁家的来人除了祁三郎之外都有些不高兴,故而许多婚俗都没闹起来。
陈治熊面上有些尴尬,想拿丈人的身份跟祁三郎说些什么,跟随而来的礼官却是得了祁家的指示的,皮笑肉不笑地道:“大家赶了一天的路,都累了呢,且我想大家都在等着陈家的利市钱呢!大家说对不对!”
此言一出,众多宾客眼前一亮,纷纷回应:“是呀,是呀,陈大官人,祁家给了那么多聘礼,你该不会连利市钱都拿不出来吧?”
陈治熊之前得了祁家的聘礼,一时得瑟给告诉了别人,收获了羡慕的同时,自然也会惹来嫉妒,如今有了机会,众人可不得从他身上扒层皮下来?!
于是陈治熊在众人的起哄之下散了些利市钱,然而别人嫌少,又百般起哄,有祁家人在,他拉不下脸,便又散了千百钱,这才算是平息了这些起哄。
祁家给的聘礼是多,奈何周家认为不能让人家以为陈家在卖女儿,而且为了见娇日后在祁家的日子好过一些,祁家的聘礼得以陈见娇的嫁妆为名义返还一半,随陈见娇带去祁家。
陈自在也在边上赞同,陈治熊无奈只能答应。这本来就像从他的身上挖了一半的肉,如今被人一闹,散了这么多利市钱,他的心更像在滴血。
有人发现祁有望也在凑热闹,而且还抢了几十文钱,顿时惊了:“祁四郎君,这……”
祁有望喜滋滋地将钱放回自己的钱袋里,道:“这什么这?利市钱那是人人有份的,我还有三个月便也要成亲了,沾沾喜气总可以吧?”
众人抹汗:“可以,可以。”
你祁四郎君说的,什么不可以?
……
祁三郎的迎亲仪式总算是顺利过了,陈见娇上了马车后,便随祁家的迎亲队住进了正店里。
祁有望躺回自己的房里便嚷嚷道:“明日我也要坐马车!”
“这不太合适。”她身边的仆役道。
因为迎亲这种时候,祁有望不方便带着林檎出来,所以跟着祁有望出来的是林檎的兄长林敬。
林敬在祁家做事比林檎早,而且也算是朱老嬷之外最了解祁有望的秉性的仆役了,只是他虽然是祁有望的院子里的,但是却从未被允许近身伺候祁有望,因而一直都是通过朱老嬷来和祁有望交流的,当然,后来也多了他妹妹林檎。
他不被允许近身倒不是他并不值得信赖,而是方氏完全是为了替祁有望隐瞒身份才这么做的。林敬也未曾表达不满,毕竟他也算是祁有望院子里除了朱老嬷之外,第二个掌事的人了。
林敬知道祁有望是死活不愿意骑马的了,便又想了个主意:“不若明日先坐马车,待回到城门口了,再换上骑马,四郎君瞧如何?”
“这主意可以!”
“那小的立马去给四郎君安排马车。”林敬十分醒目地去张罗这事了,同时还让人去准备热水,毕竟祁家的这四郎君可是最爱干净的人了。
祁有望累极了,然而正要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之前,她忽然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的动静,于是她一下子就清醒了,寻思难道是她三哥按捺不住,想提前洞房?
她想听墙根,又觉得这行为不够光明磊落。
纠结了一会儿,倒无需纠结了,因为她可以清晰地听见陈见娇骂她三哥:“我不想看见你,走开!”
她三哥脸皮厚:“你我将要成亲,你就算不想看见我,怕是也得日夜看着。”
陈见娇气急了:“你怎么这样,分明就是要恶心我吗?”
祁有望心想,这话说出来,她三哥的自尊心会不会受挫?
然而没有,只听见她三哥继续没脸没皮地道:“你先别生气,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肚子饿不饿,还有明日要坐马车赶路,可能路上会颠簸,你早些休息。对了,四郎就住在隔壁,你若是无聊了,倒是可以喊他说说话。”
祁有望心想,这话怎么那么像“我弟弟就在旁边,你要是爬墙的话可以找他”?
而不知是他的关心起了作用,还是陈见娇得知祁有望就在隔壁,陈见娇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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