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准身上懒得动,但也并不反感霍因此时的担心慌乱,甚至有点享受,便由着他了。
只在霍因一把将他抱起来的时候才惊慌又急躁地拍着他道:“放我下来,我又不是腿断了,我自己能走。”
霍因只好在出卧室前把他放下来,确认他萧哥不会摔倒才放心。他戴了顶黑色棒球帽,扶着萧准一起走到楼下大厅,自己跑去地下车库把萧准那辆欧陆开出来。
附近就有一家私立医院,开车要不了多长时间。
霍因在雨幕中开车,萧准在副驾裹着大衣轻轻发着抖,路走了一半两人才迟钝的反应回来,不是有家庭医生吗,下雨天的跑出来干嘛?!
两人对视一眼,萧准无奈地摇摇头,霍因单手开车,另一手摸到萧准的手轻轻攥着,摩挲他的指尖,“萧哥,马上就到了。”
“我只是想睡觉,没什么不舒服的。”萧准有气无力,声音却还是温柔的。
“我要是不回来,你自己在卧室睡觉不知道后半夜要烧成什么样了!”霍因大力捏了他的手一下,心里有些后怕,幸好他偷偷回来了,心有余悸道:“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吗?”
萧准看着这小孩儿一本正经地训自己,心里不以为忤,反而还有些暖洋洋的。
到了医院霍因陪他做完检查,萧准躺在病床上让护士扎了一针点滴,霍因叮嘱他先不要睡,然后跑出去买粥了。
高级病房里宽敞干净,没有一丝医院的味道。点滴挂上没多久萧准就觉得身上舒服了一些,他强撑着精神等霍因回来,手在旁边摸了摸,身边什么设备都没有,手机也没带,本来还想告诉徐秘书一声,明天应该是不能去公司了,安排的会议得全推掉。
萧准昏昏沉沉,挂着点滴想稍微眯一会,结果就眯着了。
霍因拎着粥回来的时候刚出电梯就看到一名年轻的护士从病房出来,两边张望一下,唤道:“病人家属在吗?”
“在在在,家属在这!”霍因连忙跑过去,也顾不得别人认不认得出他了,急忙问道:“怎么了,我哥哥很严重吗?”
护士看着他那双堆满焦急神色的熟悉双眼,刷地脸就红了些,猝不及防地就和爱豆面对面了!
“没事,病人咽喉有些发炎,他抽烟吗?”护士努力镇定地先做好自己的工作。
“嗯,抽。”霍因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他抽烟还挺凶的。”
“喝酒吗?”
“喝。”
护士轻轻叹息一声,叮嘱道:“炎症消退前要盯着病人不要抽烟,他刚注射完狂犬疫苗更不能喝酒,这次发烧是注射疫苗的免疫反应,也有部分原因是咽喉的炎症,没有大问题,退烧就好了,但以后还是尽量少抽烟。好了你进去吧,病人睡着了,十点前要叫醒他吃药。”
霍因记住护士的条条叮嘱,脑子还有点懵,他萧哥什么时候打狂犬疫苗了?
护士做完自己的工作才脸颊红红的跟霍因表了个白,疯疯加油,姐姐们永远支持你!毕竟亲人生病了,护士小姐姐也没有多打扰他,表完白就走了。
霍因跟她摆摆手,然后轻手轻脚地回了病房。
病房是个套间,外面是宽敞的客厅,霍因把粥打开放在桌子上放凉,然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问问管家狂犬疫苗是怎么回事。
萧准被小鸟游抓伤后特意说过不用告诉霍因,但现在霍因都直接来问了,管家犹豫半秒还是说道:“先生昨天跟猫玩,右手手臂不小心被蹬了一下,有点破皮出血就打了疫苗。”
霍因沉默着,有些气恼和心疼,气恼自己没有教好小鸟游,心疼他萧哥被自己连累,又是打针又是发烧的,良久道:“今晚把她放笼子里关禁闭。”
“好的。”管家应声挂了电话,磨刀霍霍向肥猫。
正在和女孩子们玩闹的小鸟游并不知道,今晚她将失去宝贵的自由,迎来猫生最悲惨的一天。
天上小雨地上流,主人心狠还记仇。
霍因随便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就放轻了动作推开卧室的房门,卧室里亮着暖黄的灯光,萧准靠在床头半躺着,脑袋歪在一边正安稳地睡着。扎着点滴的右手放在被子外,显得冰冷苍白。
萧准有挺严重的睡眠障碍,平时躺着一两个小时候都不见得能睡着,今天却在一个小时内反复睡过去好几次,霍因看着心疼,把顶灯关了只留下一个床头小灯,让他好好睡一会。
他在床边的小沙发坐下,轻轻握着他打着点滴的冰凉右手,指尖顺着袖口探进去,果然摸到了两条明显的抓痕。霍因皱着眉,心疼得呼吸发抖。别人动他一根头发他都要气疯了,转脸却让自己的猫抓成这样。
似乎是因为他的手太冰,萧准又发着烧,蓦地就醒了,眼眸因为高烧而有些湿润,迷瞪瞪地看着霍因道:“几点了?”他掀开被子一角,脸颊泛着病态的潮红轻轻说:“上来挤挤一起睡?”
霍因弹弹他的点滴管子,“我等你点滴打完再睡,等会滚针怎么办?”
“时间到了护士会进来拔针的。”萧准坚持地拍拍身旁的位置,“上来吧,我身上冷。”
霍因没应他,而是松开他的手起身去外面把刚好放温的粥端进来,又在萧准后腰垫了个枕头让他坐起来,一勺一勺喂他吃下去,好等会吃药。
“萧哥,你被小鸟游抓伤了怎么不告诉我?”霍因难受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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