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白天吃海鲜吃坏肚子了吧,你快去。”海芋反应迅速,接的话让柳思翊的借口显得更加顺理成章。
“可能。”柳思翊配合地抚了抚腹部,凌商北忙说:“你快去,以后少吃点海鲜,毕竟凉性伤胃。”
柳思翊点头,迫不及待地向卫生间走去,她尽量让自己脚步放慢些,不显得过于仓促。凌阡毓进去到现在没出来,这是生了多大的气?
这是一家五星级商务酒店,不仅餐食奢华,就连卫生间都气派高贵。柳思翊走到门口时遇到了服务员,她兜里揣着的东西露了点边缘,凭借女人的敏感,柳思翊猜到了那是什么。
“你这个是?”
服务员先半鞠躬,把姨妈巾拿了出来,颇有礼貌地说:“里面有位贵客需要,给她送过去。”
“哪位贵客。”
服务员回答:“凌小姐。”
她是突然例假了,所以这么烦躁?她的时间不是应该挺准时的么?柳思翊想不了那么多,对着服务员说:“她是我朋友,我拿进去就好了,谢谢。”
“好的,小姐。”
卫生间里空无一人,柳思翊前后走了一遍,发现只有一个门是锁着的,没等她开口里面就传来凌阡毓的声音:“是服务员吗?”
柳思翊掩嘴偷笑,她现在这样就像蹲坑没带草纸,尴尬极了。
她故意不吭声,蹲下身从门的下沿处递了进去,随后就静静地等在一边。
凌阡毓从初潮来至现在从没遇到过这种窘境,蹲在厕所等人送姨妈巾,幸好厕所有服务铃,否则真不知道怎么办。
关键是,刚刚走得仓促,连手机都没带。
她因为关注例假的周期和时长,每次时间算得都很准,有时候怕自己不记得特地设行程提醒,甚至让助理把这件事纳入重要事项中,但这次她失策了。
例假准了二十多年,今天竟然提前了!而且从没痛经过的她,这次肚子疼!
她扶着厕门走向盥洗盆,这才发现柳思翊在,有那么片刻的欣喜,又被情绪压了下去。
这次还知道来找自己?
凌阡毓一声不响地洗手,撩拨发丝,顺便查看妆有没有花。刚刚离开时太生气了,根本没注意那么多。
她彻底无视了柳思翊,用冷落来惩罚她的口无遮拦,从宣安机场到A市,真是气都气饱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柳思翊先开了口:“二小姐~”
这称呼熟悉又陌生,还有些官方。
凌阡毓继续不语。
“您这是生气让姨妈提到造访了?”
“拜您所赐,红姐。”
柳思翊隐隐含笑:“我还有这本事,还能影响您的例假。”
“您的本事可大着呢,这几日我可算领教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说的就是红姐呢。”
“您过谦了,二小姐,例假在情绪还是要平稳一些,别被苍蝇扫了兴。”
两人怪腔怪调,阴阳怪气,一口一个您,互不相让,就看谁先受不了。
“苍蝇?”凌阡毓看了她一眼,这意有所指在骂谁呢?可不就是凌商北么,最近这么殷勤约柳思翊的频次又这么高,不是苍蝇是什么。
凌阡毓心情总算好了些:“你知道是苍蝇就好。”
柳思翊唇角露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想了想才缓缓道出:“除你以外的人都是苍蝇。”
这句话凌阡毓能领会吗?所有那些追着自己的男男女女对柳思翊来说都是苍蝇,只有她心里认定的那个人才是所爱,她能听懂吗?
凌阡毓凝望柳思翊,两人对视片刻,她眉头一挑:“你比喻好歹用高级一点,哪有人拿苍蝇做比喻的...”
她果然只读了字面意思,没读懂内里的含义。
总忍不住想试探,周而复始地给暗示,各种方式用尽了,凌阡毓从没领会过。在她的世界里,仿佛没有爱情这个东西,她能看透别人的感情,可也只是个看客。
凌阡毓能够洞察人心,洞悉世事,可唯独爱情,好似没有形成认知,彻底被剔除了她的世界,她永远把自己置身事外。
柳思翊没有再解释,即使有机会进一步试探,她也只是点到为止。她渴望的答案或许是相反的,如果是极端坏的结果,她宁可不去触碰这种可能性。
她不想连现在的相处平衡和美好也失去。
是她先动了凡心,怪不得任何人。
想了想,她为今天的言行举止道歉:“今天是我失言了,抱歉。”
突如而来的失落怎么回事呢?凌阡毓不解,她一直希望柳思翊来解释,可真的听到她认错抱歉时,却一点都不开心,甚至有些心疼。她有什么错呢,让她自己掌握距离和尺度的是自己啊,派她去接近大哥也是自己布的局啊。
“没什么,我说过你跟大哥之间的事自己把握,我不多管了。”
“我知道了。”柳思翊转身先离开了卫生间,凌阡毓蹦住的脸渐渐松下,镜子里是她拉着脸的模样,这一刻的心情才是最真实的。
这一餐后,柳思翊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不知是有意避开还是故意失联,电话联系不到人,发信息也不回。
当然联系者是凌商北,在明德事情没有进展时,他想柳思翊的时间会变多。他已经无法心无旁骛地处理公事了,凌阡毓见他这样真是觉得好笑,她轻视了柳思翊的魅力和能力,也高估了凌商北的定力和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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