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位截瘫??不!”凌商天忽然冲过来拧住王院长衣领,“你说什么?她怎么可能高位截瘫,你是庸医吗??”
另外几人忙拉下他,凌商天疯一般地咆哮,凌阡毓抬手“啪”地一巴掌落在了他脸上。
他懵了,也终于安静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凌阡毓双眸充满杀意,好似穿透了他的内心,那眼神好像在告诉他,她早就看透了一切,看到了他参与谋划,知晓了他曾经如何威胁离姐姐。
凌商天怔了怔,泪水不争气地往下流,想到高位截瘫四个字,他就觉得喉咙又疼又痒,想吃东西,想马上吃了吐出来!
所有人的情绪在爆发中陷入了沉默,或者说绝望。
手术室的门开了,柳思翊被推了出来,她全身插着管子,嘴上含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的她很安详,如果不是机器发出滴滴滴地声音,她就像没有生命特征的人,双眼闭得那么紧。
凌阡毓嘴巴张了张,想唤她一声,可还没开口眼角就湿了,她吞下了汹涌的泪意,看向一旁泪眼婆娑的凌商天,他表情古怪扭曲,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变态。
“离姐姐...”凌商天觉得自己的天踏了,所有的信仰都被摧毁殆尽,她的离姐姐被伤成这样,怪谁呢?
他明明交待了凌商雨不要伤害她,这个畜生,竟敢动手打他的离姐姐。还有凌阡毓和凌商北,说起来有多在乎离姐姐,可谁都没能保护好她。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好的?凌商天表情千变万化,时笑时哭,凌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他自己也是。
遇到他们,离姐姐才会这么倒霉,吃尽苦头,他们每个人都是凶手,都是伤害姐姐的凶手!
可他不曾想过,造成这一切的刽子手,恰恰就是他自己。
“呵呵呵呵呵呵...”凌商天想着发出一串阴邪的笑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宛如野兽龇牙的模样,加上他歪头咬唇的模样,竟叫凌阡毓也起了几分寒意。
“是你们害了我的离姐姐,你们都不得好死!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你们凌家血债血偿!”凌商天咬牙说出这句话,他仰天大笑地走开了,笑着笑着眼角流出了眼泪,世界观轰然倒塌,尘世生无可恋,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要让那些伤害离姐姐的人灭亡!
凌阡毓的心已经千疮百孔,无心理会凌商天的神经兮兮。她绝望地扒在ICU的门边,透过窗户能够勉强看到柳思翊静躺的模样。
那心电图的曲线不规则地跳动着,她担心那条线忽然变直,盯着看了很久,仿佛在盯凝之下,柳思翊的心脏就不会停止跳动。
不,她一定会没事,凌阡毓知道,她比任何人都坚强,意志超于常人。
你舍不得丢下我的对不对?思翊,你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我不想再在黑暗里绝望地失眠到天亮,我不想一个人面对余生。
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凌阡毓眼眶布满血丝,她企图能够多看一眼柳思翊,靠着玻璃太近,呵出来的气模糊了视线,她擦了又擦,盯着柳思翊许久。
“二妹,你...要不回去休息吧,我守在医院。”
凌商北不开口还好,一说话将凌阡毓压在心底的怒火全部勾起,她转头看向他,沉音问道:“大哥,你不是说要把她安全带回来的吗?”
“我...”
“你不是答应我的吗?”
凌商北紧抿唇口,说不出一句话。
“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凌阡毓声音越来越大,再次撕开了凌商北的心,他忿忿地对着墙打了一拳,海芋忙拦着凌阡毓,“二小姐,您别这样,他已经很难过了。”
安抚完凌阡毓,海芋又去阻止凌商北自残,“你们够了好不好?她受尽痛苦躺在里面是为了什么?已经这样了,你们还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说完这句话,海芋的情绪也崩了,她匆匆跑到外面草坪边,捂嘴低声啜泣。
为什么世上所有的苦都要让红心承受,看到她被推出来的那一刻,一直冷静自如的她终于也绷不住了。
“安慰别人可以,到自己照样不行。”
听到辛然的声音,海芋吸了吸鼻子,不顾形象地抹了抹眼泪,她面无表情地递来一张纸巾,海芋说了一声谢谢,努力调整自己的失态。
“抱歉,没能救下你的好姐妹。”辛然语气很沉重,海芋望着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接触这么多次,这是她们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对话。
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辛然就转身走了,她背对着海芋挥挥手:“她醒了告诉我。”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从辛然的背影看到了孤寂与难过。
柳思翊能不能醒来是个未知数,凌阡毓求助了祁沐宛,让她请来全球顶尖的外科、骨科、神经科的专家,来中国给她会诊。
她就这样沉睡着,浑然不知外面的世界因为她,翻天了。
凌商雨、乔青山等人落网,证据确凿,不允许保释,因为事情发酵太快,大众施压,迫使案件侦讯必须迅速进行。
在检察院的调查取证中,凌阡毓又添了一把火,把火烧Rose的录音证据交了出去。当晚,因为这件事,她被叫回了家。
凌家几乎动用了所有关系要保凌商雨的命,可她却在推波助澜,不弄死他誓不罢休。
因为凌商寒也参与了吸//毒,后来也被抓进了拘留所,整个三房彻底垮了,凌阊啸虽然气孙子的不争气,可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自己的亲孙子,又怎么舍得真的让他走上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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