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总感觉说话哪里怪怪的?
介于蓝楹在场,凌阡毓只能眉目传情,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最近一直靠化妆掩饰气色,她从来不敢让柳思翊看到卸妆的自己,那憔悴不堪的面容和眼袋连自己都嫌弃。
每天整夜睡不着觉,她已经有轻微的神经衰弱,白天装得若无其事,偶尔还能与柳思翊打情骂俏,夜晚就堕入无边的黑暗中,最近还时常出现肌肉紧张性疼痛。
柳思翊的笑眸倒映出湛蓝的天空,她转头时无意发现凌阡毓满脸倦意,好像在犯困。
“是不是又没睡好?”
凌阡毓摇头:“没有,是这阳光晒得人瞌睡。”说罢她又打了个呵欠,近几天没有见她被噩梦缠绕,可每天夜里她偷偷去阳台抽烟喝酒,柳思翊都知道。
为什么阡毓有心事不对自己说了?柳思翊想着想着,手上的风筝线忽然扯不动了,只听见蓝楹说道:“哎呀,好像线缠到树枝了。”
柳思翊寻望过去,风筝歪歪扭扭地落下,最后挂在了枝头。
心蓦地疼了,如果只能坐在轮椅上仰望凌阡毓,她宁愿放开手中的线。注定她抓不住的东西就会像这风筝一样,从手中脱落,或许这就是命数。
“没事没事,我去拿。”凌阡毓刚踏出几步,柳思翊就失落地调转轮椅走了,蓝楹忙追了过去,说:“红,我推你。”
凌阡毓望着轮椅上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虚弱地倒在草坪上,望着刺眼的阳光,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100章 一丝希望
近几天, 柳思翊少言寡语, 时常对着窗外发呆, 蓝楹想说话时,她就躺下睡觉。就连凌阡毓也很少得到她的回应,情绪越发消极。
虽然听不懂那些国外医生的交流术语, 但从他们的表情和语气中,柳思翊能感觉到情况并不理想。
蓝楹和凌阡毓都极力地表现出乐观,可她看得出来那些微笑的背后,还藏着难以言说的为难和无奈。
她对结果担惊受怕, 又不想表现出来,只得沉默。
进手术室那天, 她怕了, 怕最后的希望也破灭。
“没事的, 我们都在外面等你。”进去前, 凌阡毓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柳思翊能从她疲惫的神色里看出焦虑。
她们都在努力让对方放心, 竭力掩饰自己的脆弱和无助。
这天,李欣瑶、凌商北、海芋、蓝楹、祁沐宛都在场,就连余心欢都从国外赶回来了。
凌阡毓最近精神状态不佳, 柳思翊情况也不明, 怕她们二人出现心理上的问题,李欣瑶把她请了回来。
大家都在静心等待时, 凌阡毓不见了, 余心欢四处寻找才在室外一个角落找到她。
她正蹲着抽烟, 表情沉重,甚至有些麻痹。
“你这么自甘堕落下去,是要放弃自己还是放弃她?”
听到余心欢的声音,凌阡毓的双眸无力地抬了抬,又垂了下去。她指尖点了点烟灰,轻叹一口气:“姨妈,我越来越怀疑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情是对是错,一直以为自己掌握了大局,可最后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说到底,如果不是我触怒了他们,如果不是自己情不自禁地表现出对思翊的爱,也不会让让受这么多苦。”
余心欢拿下她的烟,掐灭了。
“烟酒这个东西可以打发时间,消遣自己,但也会放大愁绪,近期还是不要碰了。”她不是商量,更像命令,凌阡毓陷入到这种情绪里应该有阵子了,焦虑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再不扼杀制止,很可能会发展成抑郁症。
在别人跟前强颜欢笑,一个人时就反复地自责,恶性循环下去,她和柳思翊都会陷入反复的痛苦中。
余心欢知道长此下去的严重性。
让凌阡毓接受心理治疗不太可能,安慰引导可能也会适得其反。余心欢低头思忖,她和柳思翊都处在受害方,周边的人都倾向于她们,就连最近商场上的交战,凌阡毓也所向披靡,这种时候,她需要对立面,需要有人用更残忍的现实打击她,并且要直击要害。
想到此,余心欢轻笑:“小毓,我问你,要是思翊再也站不起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那我就当她的腿,照顾她一辈子。”凌阡毓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个问题她心里早有答案。
“当她的腿?呵,就你现在这个德行,连拐杖都做不好,还当腿?”
凌阡毓被这句话激怒了,或许因为这是她的短板才格外让她受刺激,“我怎么就当不好了,我可以每天哄她开心,我可以变着花样地逗她,我甚至可以放弃事业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我什么都可以做。”她声音越说越大,余心欢饶有笑意地望着她,“你应该知道说话越大声越代表没有底气吧,虚张声势,这是我教给你的入门课。”
“姨妈!这种时候你就别给我上课了。”凌阡毓有些不耐烦,觉得心里堵得慌。
余心欢不气不恼,只是淡定地说:“你过于焦虑,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会让欣瑶带走思翊,你不适合照顾她,甚至会把你的负能量传递给她,如果她再也站不起来,心理建设有多难,你能想象吗?”
“我不会的!”凌阡毓极力否认。
“哦?你不会?”余心欢望着她片刻,笑着说:“你觉得一个睡在你身边的人会发现不了你的失眠吗?你觉得那些哄人的小玩意真得可以安抚她内心的不安吗?她术后需要营养,你会做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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