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会吧。”
“好叻,说定了。”
三言两语的聊天,让辛然把晕车抛诸脑后,后半程竟不觉得难受了。或许因为注意力跟着海芋走了,忽略了车在开,甚至忘记了时间在流逝。
不过十五分钟而已,辛然变得精神抖擞,从晕车中恢复如初。
车子开到军院门口,她说:“你等我五分钟,一会再送我回家好不好?”
“好。”
辛然笑着从车里出去,或许是开心过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痛一闪而过,被她忽略了。
她倒着走了几步,一步三回头,生怕海芋就这么走了。
车子临时停靠在路边,海芋望着医院红红的十字标记,深深叹了口气。这两年,进进出出医院多少次,身边的人不是生病就是出事。
这个拯救生命又是流逝生命的地方,每天上演着多少悲欢离合,而辛然是这里的常客。
什么时候,她可以不这样呢?什么时候,她可以懂得多爱自己一点?
想到这些,海芋的气压再次低了,辛然身上的种种伤痕,都会让她思绪混乱。想到她的高危职业,就忍不住担心。
被别人这么干扰还是第一次,海芋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在职场善做总结,懂得反思自己的她,在这件事上,像走进了死胡同,理不清,弄不明。
几片乌云遮住了月亮,天灰蒙蒙的,好似又要下雨。海芋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想起辛然离开的那个雨夜,想起了她向自己竖起大拇指的那一刻。
她的心,好像平静的湖面,漾起波澜。那天漂泊的大雨,浇湿了她的心房。现在想来,那个不眠之夜,她不过是过于牵挂而已。
“海芋!我来了!”
不多不少正好五分钟,辛然准时回来了,她踏着小碎步,加快速度赶来。
“走吧,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拐两个路口就到了。”
海芋点头,重新发动车子。她不明白,辛然为什么要回家,还必须要自己送她回去。
再说,她不是在住院吗?
一肚子疑惑没来得及问出口。
车子来到一个老小区,下车前,辛然从口袋拿出一张便利贴,递给海芋:“如果以后你打不通我电话,又有着急的事,除了警局,可以去军院和这里来找我。”
海芋望着她,缓缓接过。便利贴上写着军院的医生宿舍楼地址和小区的楼栋门牌号,原来她是为了让自己熟悉这两个地方的路线。
“我没什么社交,除了办案同事也没什么朋友,不参加聚会,没有应酬,也不会出去消遣,只要不是出去执行任务,我一定在警局、家、军院这三个地方,军院的医生宿舍穿过住院大楼就是。”辛然认真说着,她不再想让海芋着急,也不希望海芋想找自己的时候总处在失联状态。
海芋望着这张纸说不出话,其实她不是生气联系不到人,她是气什么呢?或许是气自己无力吧,看到她那么不懂得惜命,总弄一身伤回来,难受。
“好啦,我回去了,估计家里都蒙灰了。”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海芋突发奇想,想看看她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啊?额...”辛然一脸为难,她离家之前正打算大扫除,弄一半正是最乱时候出门了,这时候去恐怕连坐的地方都没。
“怎么,家里乱,还是不愿意我去?”
“有点乱...”
“没关系,我不介意。”海芋不由分说,将车子停好,拿上东西跟着她上去了。
我介意啊...辛然心念,但不敢说出口。
摸脚都知道海芋是个讲究人,对于整洁和条理要求肯定苛刻,这可咋办哦??她的个人印象分岂不是又要滑铁卢了。
海芋一直记得凌阡毓叮嘱,也惦记辛然旧伤会在阴雨天复发的事,再怎么刚都是女人,怎么会不痛,不难过,不孤单呢?
“这个是二小姐给你的,一瓶药油抹旧伤,缓解阴雨天伤痛,还有一瓶祛疤的,效果很好,但要长期坚持。”
进小区后,海芋终于把东西交了出去,另一瓶祛疤是她自己准备的,哪有女人不爱美呢,没人希望自己身体真的千疮百孔,残缺不堪。
辛然皮肤白皙,从不化妆,素颜足以撑起她的颜。那些隐藏在身体的伤口,不该破坏她的美好。
或许不能完全奏效,可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辛然翻开两样东西,看了看,惊喜说道:“这个药很难找哎,而且效果很好。不过这个祛疤,我是个粗汉子无所谓,适合红姐这种高级美女。”
“红可能会去纹身或是美容院做疤,这两样你都不会接受吧,所以比较适合你。”
“额,确实不能,那帮我谢谢二小姐,我一定坚持用。”
“嗯,我会的。”
辛然拎着东西,悠悠地走在前面,好像在带路一般。旧小区有些路灯坏了,路上忽暗忽明,好在楼栋不远,很快就到。
“说好了,别批评我啊,我只是走的急,没来得及收拾。”辛然生怕海芋嫌弃,早知道她今天就不回来了,早知道她要来,该挑个黄道吉日,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我不会的。”海芋认真回答。
辛然惶恐地打开门,开灯后忙冲到沙发上把乱七八糟的书一捋堆到别处,“你坐这里吧,我那天东西乱堆的,还没来得及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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