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说着,忽地身子一软,整个人直接贴在了她身上。
绮桑被她压得喘不过气,推她道:“起开起开!”
孟青不动,轻轻将头埋到了她的肩窝处。
暗红长裙与胭脂罗裙交相重叠,好似一团泼墨浓云,两人亲密相依,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人哪怕身负重伤又体力不支却还是强势难挡,绮桑见推她不动也懒得浪费力气,她本就饿得头晕眼花,经过这一番折腾更是觉得心慌气短,很是不适。
她也没精力动气了,半死不活道:“你别压着我了,我难受得很。”
孟青在她颈侧停留了一会儿,声音有些虚无:“我冷。”
绮桑呼吸困难:“我憋。”
耳边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孟青从她身上移到一侧躺下,又十分自然地将她拥进了怀里。
“这样呢?”
她的声音和举动,透着久违的温柔。
绮桑愣了一下,动动身子想坐起来:“放开我。”
眸色略显幽暗,神情倒是平静,孟青垂眸看着她,道:“你不是恨我么,怎么还要管我?”
绮桑丢了个白眼过去:“我早就说过了,我只是怕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你可别以为我愿意管你。”
孟青理了理她的头发,又问:“若是和你坠崖的人是越初寒,你也会这般对她?”
绮桑无言道:“你又不喜欢我,老这么在意她干什么?不管是谁,我都会力所能及的帮上一把,对我自己也没有坏处,跟是谁无关的。”
孟青打量着她:“你和越初寒在一起了?”
绮桑本想摇头否认,但转念一想,她若是告诉她自己并没有和越初寒在一起,岂不是往后更没有机会回到碧云山庄了?
便镇定道:“是啊,怎么了。”
孟青顿了顿,笑得有些冷了:“你倒是敢。”
绮桑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她:“和谁在一起那是我的自由,你没资格管我。”
“你就不怕越初寒知道真相?”孟青把玩着她的发梢,淡淡道,“你可是孟霄的女儿,又是她的杀父仇人,事情一旦败露,她必定会杀了你报仇。”
绮桑听得烦躁,面上却是佯装无所谓:“那又如何,就算你告诉她,也没有任何证据,你觉得她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还是相信我?”
孟青道:“你如何断定我没有证据?”
绮桑哼声道:“没有人亲眼见到我杀害越长风,连鬼手都不知道真凶是谁,你的话没有可信度,越初寒只会认定你是在挑拨离间,至于孟霄,他死了那么多年,总不能从坟堆里爬出来跟我认亲,你少威胁我了。”
便听孟青道:“你别忘了,还有一个人知道你的身世。”
绮桑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仍是绷着脸皮道:“裴之令我至今还没见过,我是不是孟霄的女儿也还没有求证,这些事都是从你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的,没得到确认之前我也不会当自己是孟霄后人,你别白费力气试探我,我可没之前那么好骗了。”
孟青轻笑一声:“是么?”
绮桑沉默下来。
她嘴上虽是这般说,但心里其实很没底,要是裴之令那边的说法也证实她是孟霄的女儿,那杀害越长风的罪名自然也无可辩解,即便身世方面是孟青在骗她,可若是越初寒对她生了疑心,顺藤摸瓜查出事情真相也并非没有可能。
可纵然如此,她也绝对不能在孟青眼前表露真实内心,只有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破罐子破摔,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可要是她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恐惧,孟青必会抓着她的把柄不放,定然会借此威胁她去做危害越初寒的事,显然不可取。
她正兀自思索着利害关系,脸上却忽地一疼,抬眼看去,便见孟青的手正掐在她脸颊上,力道不小。
“你又干什么?”
孟青将她半边脸扯的老高,缓声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绮桑揣摩了一阵这句话,半晌才明白过来:“你是不是有病……?!”
所以先前掐她脸出气的时候这人就醒了?敢情是在全程装睡!那她岂不是一直都知道自己在给她喂水?!
绮桑一股邪火冲到天灵盖:“戏弄人就那么好玩吗?”
孟青点头:“好玩的。”说完又补了一句,“我看你也挺乐在其中。”
绮桑又羞又愤:“我真是要被你气死!”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气的脑子发晕,身子晃悠两下,又一头倒了回去。
孟青适时将她接住,调笑道:“气成这样可不好。”
“那不都怪你吗!”
“你明明是饿的。”
“也是你造成的!”
孟青惬意道:“放心,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绮桑眼前发黑,气若游丝道:“这破地方谁能找得到啊!”
她话音一落,就听洞外忽然传来一声闷哼,像是有人在卯足了劲攀登似的。
孟青侧首看去:“这不就来了。”
下一刻,便有黑衣少年的身影翻腾而入,稳稳落在洞口。
“越姑娘!”
第63章
听见那声呼唤,刚才还死气沉沉的绮桑一瞬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她猛地跳起来,喜出望外道:“你怎么来了!”
少年防备地看了一眼坐起来的孟青,将她拉到一边:“我是看见东境那些人在崖底搜寻才知道你们也跳了崖,”他将绮桑打量一遍,“解药吃了?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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