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陆无奈道:“这些天忙着找人,哪有功夫想对策,你多少也给我点时间不是?”
柳舒舒睨了他一眼:“废话连篇。”
裴陆一噎,再要开口时,忽听越初寒道:“办法,我这里倒是有一个。”
两人便齐齐看向她,异口同声道:“什么办法?”
越初寒肃然道:“紫金关。”
裴陆愣了愣:“紫金关?”他顿了顿,“你是要……”
越初寒点了点头:“渡海关如今重兵把守,强攻不易,而紫金关远在北面,若是突然袭击,孟青必会来不及应对,既然她拿到了渡海关,那我们也便夺回一座城来,紫金关乃是要道,她若是不想割地,就把绮桑还来。”
裴陆眼前一亮:“的确是个办法!”
柳舒舒想了想,摇头道:“可要赶往紫金关路途遥远,咱们这一去,怕是要走上二十多天。”
越初寒道:“就算我愿意拿封神决换人,前往庄内一来一回也少不了一个半月,两相对比,紫金关那边反倒节省时间,还能制衡孟青,何乐而不为。”
若要从南地攻打渡海关,不仅兵力不足,还会因为绮桑的缘故颇为被动,而转而攻向紫金关,北地多半为碧云山庄主要势力占据,不存在无用之兵的问题,攻下关城反将一军,孟青自然是会放手,毕竟作为一境之主,要为了个人质丢失一座城池,怎么看都是极其不划算的。
裴陆笑道:“还是小庄主厉害。”
“关于她和孟青之间到底有无牵连,回来就能弄个清楚,”越初寒道,“事不宜迟,即刻上路。”
她说罢,抬腿朝前行去,步伐稳健。
剩下两人对视一眼,也立即跟了上去。
这边几人已然商议好接下来的对策,而另一边,昏迷一天一夜的绮桑才初初醒转。
马车晃动得厉害,似是在急着赶路,车内并不见其他身影。
绮桑脑仁儿疼得直抽抽,加上这马车如此颠簸,更是晃的她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胃里也有些翻腾之势,缓了老半天才清明许多,掀开窗帘看了看,外头是青山密林,天色发阴,空气很是寒凉。
她在车内坐了一阵,这才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
看来孟青那一下打的不轻,直到现在脖间都还酸疼难忍,不过看这样子应是在返回渡海关的路上。
心中正暗暗唾骂孟青没人性,马车却是忽地一停,不多时便见蓝心撩开了车帘,神情似有慌乱:“越姑娘醒了?”
绮桑浑身不得劲,边转动脖子活动肢体边回道:“怎么了?”
蓝心道:“阁主抱恙,属下的身份不便照拂,能否劳烦姑娘过去一趟?”
闻言,绮桑停下动作,淡淡道:“她想杀我,你觉得我是活菩萨在世吗?还去照顾她?”
蓝心恭敬道:“可姑娘坠崖亦是阁主出手相救。”
绮桑觉得好笑:“你还真是她的护卫要替她说话,我坠崖不也是被她给拉下去的?”
“事情乃是鬼手引起。”
“她不杀人父母,不给人下毒,也就没这些事。”
“是碧云山庄挑事在前,阁主只是正当防卫。”
绮桑冷哼道:“就算如此又关我什么事?她千里迢迢赶过来,也不是真为了从鬼手那里救我的命,而是机关算尽要借此机会要挟越初寒罢了,我难道不是最无辜的?”
蓝心轻轻叹了口气:“姑娘误会了,其实阁主的确是为了姑娘才来的。”
“我没那么好骗了,”绮桑道,“她要真是为了救我,当日就该等一等你们,有了人手就能和越初寒势均力敌,没那个必要跳崖,也没必要受伤,说到底都是她自找的。”
蓝心皱眉道:“可当时情况紧急,阁主若不及时出手,姑娘只会被东境那些人所伤,鬼手选择跳崖而逃,却是将姑娘置于了险境,彼时情况我已听鬼手讲述过,即便是越初寒也很难挽救一二,我相信姑娘只是怨愤难平,但心中应是明白的,阁主不等属下赶来便匆匆现身,其实是为了救您。”
听她此言,绮桑有些语塞。
虽然知晓她的确是言之有理,但离开山洞前和孟青的那场对话,此刻还回荡在耳边,绮桑轻轻笑了笑,自嘲道:“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但请问我是她什么人?值得她费这么大力气相救?蓝心,我对你印象很好,也不想和你玩儿什么耍心眼的小把戏,你们阁主只当我是个笑话,有那么点利用价值而已,她不是救我,她只是为了封神决,我心里一清二楚。”
蓝心看了看她,脸上露出了然之色:“所以姑娘的意思是……”
绮桑靠上车壁,淡漠道:“我不会去看她的,你不用多说了。”
见她心意已决难以劝服,蓝心也不再多言,只道:“属下明白了,此处可能多会耽搁一阵子,姑娘昏迷这许久,可以下来透透气。”
绮桑冲她微微笑了笑:“知道了,多谢。”
车帘复又被放下,蓝心随即离去。
听到外头有絮絮低语接连传来,又有匆忙脚步声,好似有些混乱,绮桑心中复杂,在车内枯坐一阵便也跳出去打算吹吹风。
马车停在一条溪流附近,便见不少护卫弟子忙前忙后,都围着最前方的一辆华美马车,有弟子端着木盆与她擦肩而过,绮桑瞥了一眼,发觉那盆中装着的,乃是半指深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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