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觉得这样很不自在,问“笑什么?”
抹香鲸口气软软的“希望高二也能与老婆同班。”
宋若对她的称呼已经绝望了,干脆假装没听见,只鼓励了一句“你加油。”
孟璟便乐颠颠的,丝毫不矜持地轻轻欢呼一声,进房间抱佛脚去了。
宋若洗完,抱着换下来的衣服从浴室出来,冷不丁遇上个路障。
是在上次同样的位置,遇见了同样的人。
谢琼这回还没有换上睡衣,穿着白衬衫和黑色修身西裤,看着比本来年龄要成熟,头发扎成了马尾。她应当是在等她,因为一见她,谢琼就递过个包装精美的方盒子。
那香槟色的小盒子扎着紫色的丝绒带子,看着像是礼物之类。
宋若不去接,先投以疑惑的一望,“?”
“别紧张,”谢琼竟然微露笑意,“上次你帮忙选的书,堂弟很喜欢。我代替他表达谢意而已。”
宋若捧着衣服的手略微松了松,摇头“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你是孟璟的未婚妻,应当客气。”谢琼语气淡淡的,“如果我们是不需要客气的关系,我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这么说,她不接受这礼物还不行了。
原著里,谢琼可是个骨灰级大忠犬,被原主利用个彻底,到头来还心甘情愿,从来不会让原主做什么骑虎难下的选择。
看来还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剧情从各个方面出现了轻微的崩坏迹象。
宋若抿了抿唇,微笑“正因为我是孟璟未婚妻啊。你是表姐,帮表姐一个小忙,是责无旁贷。”
谢琼愣了愣,带点探究意味似的点头说道“你有戒心。不止是对我,对孟璟也是。”
宋若站着不动,也不说话。她确实有。说实在的,穿书这么久了,她还没有完全融入到这个世界,总有种“这是一本书”的疏离。
“就当做分别的礼物吧。”谢琼将盒子再递过来了一点,“过两天我就回家了,准备开学。”顿了一顿,又说了一句,“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宋若想了想,接过来,说“谢谢表姐。”
回到房间,擦干了头发,她再次去楼下看看孟老爷子,顺便可以道个别,明天考完试,她就不回来了,直接去剧组。披着一头半干的及腰长发,她款款下楼来,去孟爷爷的房前看了看,房门敞开,并不见人。她于是又转到后花园去。
老人坐在一个长石条凳上,手内摇着一把折扇,旁边放着水杯,仰头看着半空中的某处。
宋若把脚步放重了一些,慢慢走过去,老人发现了她,笑了一笑“若若来啦。”
“您在这里乘凉?”
孟卫国朝斜上方努了努嘴。
那是孟璟的房间,窗格里透出橘黄色的灯光。
孟卫国笑了笑,“想必是怕落在你后面太远,这段时间收了心,可算发了狠了。”
宋若也朝那一方暖橘色看着。
孟卫国示意她坐,微笑着说“我这辈子为孟璟做过最好的事,就是替她说了你这门亲。”
宋若不好做什么表示,只端端坐着,微微一笑。
“你看孟璟现在这样,觉得她像个纨绔吧?其实,”孟卫国端过水杯喝了一口温水,才接着说道“她这样,主要责任在我。”
“她父亲没了以后,她那个妈也走了,再婚了,接着孟璟呢,又遭了一次绑票,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救回来。人回来了,可怕这怕那,睡觉时整幢屋子都要开着灯。”
宋若静静地听着。原来抹香鲸怕黑,是这个缘故引起的。
孟璟的童年,一言以蔽之,是十分复杂的,所以才会有后来多变的性格。但是当时她看书时粗略浏览,有些地方跳读得太过分了,关于抹香鲸幼时的细节,她这还是头一次了解。
“…关了几天几夜,没见过光。找到时人已经不会说话了,得了个什么抑郁症——没想到吧,她现在这么闹腾。”孟卫国语调很是感叹,一双眼睛微微湿润,“看了一年多的心理医生,才慢慢地恢复。”
宋若轻轻拍着老人的背。
孟卫国摇了摇头,“也是我一朝被蛇咬,宁可她无法无天,就放养着,没用规矩拘着她。”顿一顿,看了宋若一眼,“说到底,孩子,到头来,我偷的这个懒,给你添了负担了。你多担待吧,啊。”
这句话,宋若倒很难置答。以后,如果孟爷爷发现了她和孟璟之间不过是一场契约游戏,肯定是要生气的。但真到了坦白的那一天,孟璟肯定也已经获得幸福了。孟爷爷也就不必再担心。
孟老爷子见她一直默默的,只当她是累了的原因,催她去休息,为次日的考试养精蓄锐。
“瞧,人上了年纪就是啰嗦,拉着你说了这么多废话。”
“陪您聊天,我很高兴。”宋若扶着他进屋,直接送他到房间,“我明天下午就直接去剧组了,回来再见。”
孟卫国点头“好,拍完早点回来上学。”
宋若回房间,拿出电吹风,正打算把头发吹吹干好睡下,猛然听到喵呜喵呜两声猫叫,起先以为听错,侧耳仔细听了听,又有两声喵呜,起身追索声音的源头,一路找到了床上,揭开被子,正是秦萌下午抱的那只小猫,窝在那里,见了她,张开粉嫩的小嘴,嗲嗲地喵呜了两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