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容羽歌低沉的叫了母亲,阻止自己的母亲继续往自己伤口上撒盐,所以她不想再疼了,她当年可以为卫明溪而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所以她也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无论被母亲冷嘲热讽多少次。只是那样刻骨铭心的痛她记得,所以她已经选择远离那个能让她痛的根源,彻底的断情绝爱。
“哼!就我生你这个执迷不悟的孽障,罢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只不过,你已经不是一个好女儿,我只希望你还能当一个好母亲。”高慕歌是自己承认的孙女,这个女儿不认也罢,但是这个孙女却不能不认,至少她不会和她母亲一样让自己伤透心。
“我从来就不希望她出现在这个人世,她的出生从来没给我带来过喜悦,只会让我痛苦,我又怎么能当好母亲呢?”容羽歌苦笑的问自己的母亲。
“你不认她,也用不着认我了。”舞阳已经不想管女儿和卫明溪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慕歌身上到底流着高家和容家的血,自己承认了,就容不得容羽歌否认,伤害这个孩子。
“母亲……”容羽歌看着走远的母亲,没想到母亲原谅自己是以血脉为前提的,也对,若不是那一层的血缘关系,以母亲的性格到死都不会原谅自己。卫明溪想要这个孩子出现,就料到了母亲这样决绝的性子吧,但是即便如此,容羽歌还是无法原谅卫明溪,任何理由都不足以让容羽歌原谅卫明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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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母后吗?如果是的话,她为什么不认我?我哪里不乖吗?”高慕歌问舞阳,眼睛还时不时的偷看不远处的容羽歌,问着舞阳,心里有着对从未见过的母亲有着些许的忐忑和紧张,虽然容羽歌与高慕歌看来只是比陌生人熟悉一些。
“不是慕歌不乖,是你母后不乖。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了,等慕歌大了就懂了。”舞阳叹息说道,人生总是有太多的无奈。
“是不是慕歌长大了,就可以什么都懂了?”高慕歌又问道,她倒是没那么在意容羽歌认不认自己,从小毕竟一面都未见过,只是心里暗想,画中的母后回来了,皇祖母应该很开心。
“世上哪有什么人可以什么都能懂呢?”舞阳摸了一下高慕歌的额头温柔的笑道,“慕歌的帝王本纪读到哪里了?”
“孝元皇帝,宣帝太子也,柔仁好儒。见宣帝所用多文法吏,以刑名绳下,大臣杨恽、盖宽饶等坐刺讥辞语为罪而诛,尝侍燕从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作色曰: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外祖母,这是什么意思呢?”
“宣帝时比较重用刑法,他的儿子,后来的元帝,就上言建议宣帝多用道德教化。宣帝听后说,我们汉家有自家的制度,历来就是“王”“霸”兼用,礼法并重,怎么可以只用德教。你父皇就是柔仁好儒,不懂“王”“霸”之道……”舞阳不以为然的说道,高家的君权在高轩手中被那群儒生分割大半,好在这群的儒生安分,天下倒也相安无事,但是君权放在自己手中才是保险的。
“不碍事,父皇不懂的,以后我来学。”慕歌还是听得似懂非懂,却知要牢牢记住外祖母的话。慕歌记得,皇祖母说过要谨记牢记外祖母的话,必定有诸多助益。高慕歌日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要看舞阳了。
“好,我的小慕歌,日后指定比你那只知儿女情长的母后有出息!”舞阳赞赏道,这才是高家的嫡系,小小年纪,却有这番霸气,日后未必不可君临天下。当年,生出容羽歌的时候,舞阳只希望容羽歌一生大富大贵,无忧无灾,可是高慕歌却让舞阳寄予了厚望,希望这个流着自己血脉的孩子能够大鹏展翅,万人之上。
容羽歌远远处看着,千番滋味涌上心头,当年自己也曾经在母亲怀里的女娃,如今物是人非。容羽歌这才仔细打量这个孩子,不像高轩,更不像自己,一点都不想自己生出来的,好丑的小孩,容羽歌暗想道。这个女娃喜欢不起来,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厌恶,虽然看着那这个女娃还是觉得很碍眼。
“外祖母和你皇祖母,你更喜欢谁?”舞阳像所有孩子的长辈,看看这孩子和谁才是最亲的,特别是自己的女儿那样向着卫明溪之后,就更在意了。
容羽歌闻言,母亲果然还是很在意卫明溪的。
“我更喜欢外祖母。”高慕歌思考了片刻回到道。
舞阳满意的点头,“不枉外祖母这么疼你,不像之前养的白眼狼。”舞阳指桑骂槐的说道。
容羽歌只能苦笑。
“慕歌,今天看到你母后不要和你皇祖母说,可好?”舞阳问道,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在和女人纠缠不清,既然她们结束了,就让她们彻底结束。
舞阳这句话倒合了容羽歌的心意,已经看到一个此生都不想再见的人,容羽歌不想再看到第二个。
高慕歌看了容羽歌和舞阳一眼,犹豫的点头:“好,慕歌不和皇祖母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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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高慕歌站在卫明溪声后喊道,卫明溪没有穿宫袍,一身素白色的衣角,那纤瘦的腰肢如柔柳一般,长长的发丝微微随风扬起,静静的离在湖畔。在高慕歌记忆里,皇祖母总是那么忧伤,淡洁得如皎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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