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淑一拍扶手:“本宫就知道这事和那厮脱不了干系。”
小糖醇出来的时候,慕轻尘还趴在窗边偷听房内的情况。
咦?为何突然没声音了?
然后发觉衣角被人拉了两下,一低头,见着了小糖醇。
她免不得惊讶,蹲到小糖醇身前问:“几句话的功夫就出来了?”
小糖醇老实道:“娘亲唤你进去。”
慕轻尘一下就急了:“完蛋玩意儿,你是不是把我出卖了!”
小糖醇满腹疑惑地看她:“出卖……是啥意思?”
就是你背了良心债的意思。
慕轻尘是乖戾嚣张,但不是那等不讲道理的主,吓哭左月安这事,过错的确在于她。千不该万不该,在人家地盘捉啥毛毛虫。
她从厨房捧了盅八宝红豆粥,轻手轻脚地进了房,搁到桌案上:“还气呢,我的心肝宝贝。”
“少来。”常淑见慕轻尘往她身边蹭,忙背过身去用手肘怼了怼,末了干脆离了慕轻尘,起身坐到罗汉榻上去。
慕轻尘紧跟着缀上:“再生气也得吃东西,我哪也不去,你吃完了有了力气,找我算账便成。”
说着掀开盅盖,任由甜甜的香气溜出来,它们在常淑鼻尖勾缠,把她的馋虫都勾得痒痒。
但常淑依旧倔强:“不吃。”
“我喂你,”慕轻尘捏起勺子舀了一舀,“张嘴,啊——”
常淑伏上小几,把脸埋进臂弯,誓死抵抗美食诱惑。
“……我跟你保证,明儿我就想法子把左相小女给挽回来。”
“真的?”
“真的。”
“你保证。”常淑就她等这句话,不带犹豫地坐直身子与她对视,像是要求个心安。
“我保证,”慕轻尘把勺子递到她嘴边。
常淑将其含进嘴里,咬着一口软糯的红豆:“驸马出马,一个顶俩。”
“岂止,以一敌百啊。”慕轻尘见她态度软了些,大着胆子在她脸上偷个香。
常淑抬起衣袖,万般嫌弃地擦了擦:“烦人。”
“还要吃点别的吗?”
“看到你气都气饱了,没胃口吃旁的。”
“那……”慕轻尘眼底笑意分明,“吃我吧。”
常淑阴郁的脸上有了容光,跟她递去一句悄悄话:“好啊。”
慕轻尘:果然是善变的女银。
再晚些,红豆粥便食完了,慕轻尘让初月姑姑早早去歇息,她会亲自伺候长公主殿下安置,从头到尾殷勤得常淑都没眼看。
揿灭烛火上榻的那一刻,她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淑儿,你可曾发现小糖醇有异常。”
“何解啊?”常淑紧张道。
“她虽然长得像我,但脑子好似很笨。”连个四岁的小姑娘都哄不好。
“然后呢?”
“这一点……随你。”
常淑愕然,掀开窗帘丢出一床锦被,随手指了块空地:“今晚你打地铺吧。”
“我跟你说真的。”
“本宫也在跟你说真的!”
第93章 育儿驸马
照慕轻尘的想法, 小糖醇还不到三岁, 不并急于定娃娃亲。
再说了,她家小糖醇多有身份, 堂堂皇长孙,无需担心日后打光棍。
是以第二天,她嘴上说要挽回左月安,实际上各种磨蹭。
“起来, 快点儿。”常淑蹲在她身边推了推她。
地铺哪及床榻软和, 慕轻尘一晚上被硌得腰酸背疼,一边痛苦呻i吟一边慢吞吞地翻了个身,抱紧被子接着睡。
常淑怕把她逼急不敢来硬的, 压抑下火气,哄劝道:“你忘了昨晚答应我的事?”
“……何事?”
“左月安,娃娃亲。”
慕轻尘鼻子里哼哼一声, 像是在驱赶瞌睡虫:“文武百官, 谁家没几个女儿,你有空就多请些官夫人来府上吃茶, 和她们的女儿们多打个面。”
然后摆弄了下枕头:“再仔细挑挑吧。”
画外音是, 有何可着急的, 说不定有比左月安更好的。
常淑看出她是想打发自己, 用手指戳了下她脊梁, 警告道:“立刻马上给本宫起来!”
慕轻尘“蹭”地坐起:“你不说我都忘了, 父皇昨日命我今晨进宫呢。”
常淑:……
慕轻尘瞧也不瞧她, 径自打开衣橱, 取出官服和纱帽胡乱套上身。
“……国事要紧。”常淑大方道,眉角眼梢却微微往下沉,她上前为慕轻尘扣好攀扣,再系上腰带。
“瞧你,别不开心。”
一副失落像,奴才们见了,还以为她慕轻尘又欺负长公主殿下呢。
虽然——也欺负的不少。
“几时回来?”常淑恋恋不舍道,送她出了府。
慕轻尘上马提缰,低头看她:“要与父皇商讨与突厥互市的事,估摸着会晚些。午膳我就在皇城公厨用了。”
“可是——”
“走啦。”慕轻尘怕她再提那劳什子娃娃亲,机警地打断她,一夹马腹,吩咐前头牵马的牛菊花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于是一主一仆一马,快步离了去。
走到街口时,慕轻尘不由回头,但见常淑还在府门那处垫着脚尖遥望她,目光悠悠,一时间不禁发怵:“菊花,再快些。”
牛菊花撸起袖子加油干,牵着马儿加速往前跑,一直跑出十六王宅的坊门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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