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誉!”尚泽听不下去了,他猛地站起身道,“你的丧子之痛我们能理解,可是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住口!”高誉骂了一声道,“你的好女儿同样也是凶手!我不跟你们废话了,苍梧派的人最好是回大殿看看情况,而不是在这里干涉我们的事情!”在武林大会的时候,高誉的情绪便已经控制不住,现在各种各样的痛苦填充在他的心间。右手高高地扬起,又猛地放下,这是一个进攻的讯号,这是一个让旁人休管闲事的讯号!
第87章 正道栋梁(十五)
高家与卫家的友好关系破裂,可并不意味着与正道武林关系的破灭, 至少在高誉说出那一番可恨话语之前, 卫栖梧是这样以为的。所以高家的人送来的讯息,他和苍梧派的掌门人都相信了。以往的高誉,个人生活难免有失检点, 可是为了正道武林做了不少的好事, 甚至当初为了对付魔教, 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是现在, 他却与绝刀门联合起来了,他不再是以前的高誉。
“尚兄,你带着天阔他们去前山,这儿由我和夫人坐镇。”卫栖梧沉声道。前边的火光只是亮起来一小会儿,至今没有传出厮杀声,有些时候,死一般的寂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不是绝刀门的人撤退,便是苍梧派的人全部遇害, 眼下的境况, 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卫栖梧一双充血的眼睛,一瞬不眨地凝视着高誉,他又高声道, “一步错百步错, 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 江湖上的人会怎么说你们高家?你可要想清楚。”
“放屁, 你少跟我满口仁义道德。”高誉指着卫栖梧的鼻子大骂道, “好名声不都是被你收了?你看看你养了个什么样的好女儿,没少做混账的事情,江湖上的人还以为她真的是为了正道武林呢!还有你的儿子,武林大会你要替你儿子铺路也没有什么,我让唐儿也不去与卫玉衡竞争,可是结果呢?在武林大会上唐儿吃你一掌,几乎去了半条命!我之前敬你一声大哥,可是这一切在我儿子被你卫家人杀死的时候便终结了!”说着,高誉仰着头狂笑,声音中说不清的怨毒和凄厉。
“武林大会上那一掌,我不是有意为之的,后来不也延请名医了么?便连珍藏数年的灵药都让夫人给你送过去了。”卫栖梧沉声道,“至于杀了高唐的孽障,我自然会亲自绑缚着她,来向你赔不是。”
“赔不是有用吗?我的儿子会活过来吗?你卫栖梧有一双儿女,我现在就让你尝尝丧子之痛!”高誉高喝道,半晌后他又阴恻恻一笑道,“你猜现在前山怎么着?你没见过绝刀门的四大长老,可是也听过他们的阴狠手段吧?哈哈哈!”如同雷鸣一般的狂笑声在暗夜中回荡,卫栖梧脸色蓦然一沉,他转过头看自己同样脸色苍白的妻子,低声道,“你也是前山。”
闻初弦没有动,她似乎有心事。直到卫栖梧又重复了一句,她才轻轻地一颔首。高家的人已经与卫栖梧带来的江湖子弟缠斗在一起,苍梧派的人不知道如何站队,索性转身去前山一探究竟。
凄冷的月光照着山间,这一个漫漫长夜,到处都是痛苦的嘶喊和那流淌不尽的鲜血。
绝刀门四大长老袖手站在了苍梧派广场之中,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剩下的苍梧派弟子手中提着剑,满是惴惴不安地往后收缩。忽然间,四大长老里又有人动了起来,他像是一只苍鹰落向了猎物,双手一扣一抓,便将早已经鲜血淋漓的苍梧派掌门从人群中提了出来,硬生生地拧下了他的脑袋。
“怎么办?”苍梧派一行人死伤殆尽,而只是绝刀门的四大长老出来,那神秘的门主很可能也不会现身。这一副惨烈的景象尚云梦不忍心再看,她的眼中也充满了一丝丝的忧郁,语气不复镇定。绝刀门四大长老极为残忍,别说是苍梧派的弟子畏惧他们,就算是绝刀门的也不敢近前。卫天璇握住了尚云梦的手,她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去。“再等等。”她说道。后山的人一直没有动静,难不成那儿也出了什么事情了?
在苍梧派的剩余弟子陷入绝望中的时候,他们终于等来了救兵。尚泽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赶上前来,与绝刀门的四大长老相对。
“正道三侠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血屠嘶哑着嗓子,嘎嘎地笑了一阵。
“是你爹。”卫天璇的心骤然间一紧。
“哦,你是来接人的吧?”见尚泽阴沉着脸不答话,血屠又拍了拍手。绝刀门的弟子顿时将卫玉衡和尚云渊两个人鲜血淋漓的人给提了出来。他们两个人像是在血池中泡过,坚韧的意志力使得他们没有昏迷过去,可是口中免不了泄出几道低低的痛吟。
尚泽看了这么一副景象,眼睛都憋红了,他恨恨地看着绝刀门四大长老,骂道:“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
“二哥,你怎么这么多话,还不赶快动手?”说话的人是四大长老中唯一一个女人,被江湖人称为“血魔”,她虽然是女人,可是她没有女人那得忧愁的、悲天悯人的胸怀,她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女魔头,手中的双钩不知道要了多少人的性命。话音才落下,她便快速地掠了出去。
血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三妹还是这么个急性子。”说着他也跟上了血魔的步伐。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在这一群人中,武功最高的还是成名已久的大侠尚泽,只有拿下了尚泽,才能够代表着胜利。绝刀门的四大长老极为一致地朝着尚泽出手,而这时候楚天阔和楚问刀两个人也都动起手来,他们挑上了四大长老中最为薄弱的一个,一前一后的夹击,使得她不能够去支援另外三位长老。可尚泽的功夫再好,对付绝刀门的三位长老,犹是显得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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