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些寒夜残部被捆起来押到了堆放杂物的屋子里,首领派了一些人轮流看守。
这个屋子四面漏风,冷得很,尤其是夜晚一到,寒风凛冽吹得刺骨,间或有雪花吹进来。
他们被冻了一天,直到第二天晚上,首领才姗姗来迟。
因为被捆着不能动弹,他们已经快僵了,一个个面色惨白,精神看起来也有些恍惚。
首领并没有急着审讯,而是吆喝着守卫的兽人们过来,拿了些枯枝升起篝火,拿出些食物来烤。
不一会儿玉米的焦香弥散开来,这些俘虏们冻了一天,又冷又饿,香味飘入鼻孔,身体背叛了意志,肚子情不自禁的叫起来。
他们屈辱的闭起了眼。
没有人出声,首领也不搭理他们,把烤好的玉米扒拉出来,其它的兽人也效仿首领,一时间,这方寸之地只剩下咀嚼东西的声响和柴火发出的劈啪声。
兽人是很有血性的生物,但是同时又很容易被野性本能所支配。
首领并不着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个蓄着大胡子的兽人耐不住,进食的本能压过了理性,开口道:“给我吃的……只要给我吃的,我什么都说!”
他的同僚有人急了:“你!叛徒!!”
大胡子不应声,只是舔了舔唇。他太饿了。
“给你吃的也不是不行,”首领举起玉米晃了晃,大胡子都看直了,“要看你说出的消息有没有价值了。”
……
再过一日就是塞纳被施斩首之刑的日子,塞纳母亲是个拎不太清的,得了自由便整日去闹,甚至试图煽动人心控制舆论去反抗首领、放出她儿子。
可是众人又不是傻的。
塞纳通敌损害的是他们的利益啊!
如果不是首领早有防备,布下守卫的暗线,那群寒夜的豺狼便要直入腹地,插入烈火柔软的腑脏中了。
到时候他们还落得着好吗?
因为哪怕塞纳母亲再游说,磨破了嘴皮,他们也不为所动,甚至对这个中年妇人有些厌恶起来。
本来我们还能念在你不知情的境况下,不因为你的儿子对你生出恶意,可现在你是想做什么?一口一个恶首领,你认为你的儿子无罪吗?
姜离在外面溜达了一圈,把这一切看在眼中,回到玛尔斯的木屋、她们的家中,玛尔斯正坐在厅室的桌旁,一手撑着额间,看上去是在沉思的样子。
姜离快走几步,跑到玛尔斯面前吸引其注意力,两只小腿立起,等着玛尔斯像往常一样把她抱起来。
可是玛尔斯没有。
姜离疑惑的偏了偏头,却见玛尔斯神情极为平静,以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淡漠感对着她。
姜离心中蓦地一跳,在那样淡然的眼神注视下,不知怎的竟有种心虚感:【怎、怎么了?】
玛尔斯轻声道:“前几天,不,或许是更久,你去做了什么?”
姜离头皮一炸,转瞬明白玛尔斯说的是什么。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更茫然一些:【我做过……什么?】
没事的,玛尔斯应该只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来诈一诈她。
玛尔斯站起身来,越过她。姜离转头看过去,有些着急,担心玛尔斯就这么走了。
玛尔斯关上了门。
姜离呼出一口气,然后旋即那口气又提了上去。
因为玛尔斯说:“今日我去找了父亲,你猜他说了什么。”
姜离红色的眼眸看向别处。
“他说,是神告诉他的,神说,要小心塞纳这个人。”
“阿离清不清楚,那个神是谁?”
明明玛尔斯的面上风平浪静,但姜离却从其中品出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她怎么会不清楚“神”是谁呢?最开始的神迹就是二人一起商议的。
玛尔斯上前两步,半跪在姜离面前,把这只不说实话的小兔子捧在掌心。
姜离和玛尔斯平视着,眼前的少女神情恬淡、眼中却好像酝酿着风暴。这样的玛尔斯,无端让姜离想起了第一个世界时,分外缺乏安全感的那个姑娘。
她本该像骄阳一样的。
姜离有点难过心疼,又有点委屈。
她只是想让她的姑娘少些烦心事而已呀。
她垂下眼,耳朵都耷拉下来。
这时却感到身下的手掌移动,是玛尔斯把她抱到了胸前。她听见头顶一声无奈的笑。
“阿离,我吓吓你的。”
姜离耳朵试探性的支楞起来。
“以后不许再欺瞒我啦,”姜离抬眼看去,发觉玛尔斯的眼中盛满了落寞,“虽然我也没有什么立场要求你做这些。”
姜离觉得自己的心脏一下子被击中,什么委屈、什么不想解释都抛到了千里之外。
【以后做事,我必知会你一声!】她被玛尔斯的卖惨攻击击中,心疼的不得了,拍着胸脯约法三章,立下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系统看破不说破,心中叹道:女配的配件又升级了,以前还是黑化强留,现在已经学会了迂回攻击!
它若有所思:不知道女配有没有发觉她对宿主不同寻常的感情?唔,宿主现在还是个小兔子,应该只是对朋友的占有欲而已吧。
很快,姜离和玛尔斯和好如初,又成了一对好朋友,系统对姜离的坎坷情路叹道:“宿主,任重而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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