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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碧落记得从羊小胡同看来的方向,风月楼上有个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张文博的案发现场。虽然可能并不会查出什么线索来,但现在仅有的线索都指向风月楼,而又没有新线索的情况下,还是应该去那间房看看。
    现在又正是大部分人都在前厅的时候,后面的房间几乎没人。
    南宫碧落凭借记忆和身手,很快就找到了那间房间。这间房在三楼的里边,单独一间,左右都没有房间。屋内漆黑一片,南宫碧落确认了里面没人,推门潜了进去。进屋就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很舒服,具体是什么香味却又说不出来。
    房间里面的装饰很简单,但并不普通。就连一个灯架都是黄花梨木雕刻,看来房间的主人在楼里的地位不低。直到南宫碧落在梳妆台上看到各种精致的面具,她才知道原来这是风飘絮的房间,难怪房间里面的布局简单又讲究。
    可是这到底是什么香呢?明明风飘絮身上是淡淡的兰花香。
    南宫碧落走向了梳妆台,梳妆台上所有东西都摆放整齐,只有镜子是扣下来的。她随手拿起了一张面具,想着风飘絮的样子,实在想不出面具遮住的到底是张怎样的美人脸。
    她摇头,放下了面具。
    走到窗边,她将扇子放在了窗台上,双手推开了窗户,窗户下面是风月楼的后院。
    那是一个不输王府规模的巨大庭院,有山有水,有花园有亭子。山是假山,造型独特,水是一汪碧湖,有莲有别致的喷泉。不是夏季,莲花未开,喷泉却涌着咕咚的清泉。花园是花匠精心装扮出来的,亭子位于湖的中央。这景致已经不输于苏州的园林了,每一处都精心装扮,当真是大手笔。
    再往外看去,便是京城的夜色。胡同九曲十八弯,巷陌纵横,红红的灯笼也互相交错。在子夜时分,也只有花街柳巷还有灯光,其他地方都黑漆漆的一片,不然万家灯火,其实也别有风味。
    南宫碧落目光在夜晚中搜索着,她看到了羊小胡同。果然啊,在这房里刚好能看到那条巷子的情况,只是并不会太清楚,何况还是夜晚。
    她沉思着,整理着所有的线索。突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南宫碧落立马关上了窗,躲进了角落里。
    是风飘絮回来了,随行的换了另一个丫鬟。
    风飘絮一进来就坐在了桌旁,手撑着额头,有些疲累的样子,她的丫鬟道:“老板娘,要不要给你拿点醒酒汤来?”
    风飘絮摇了摇头,“不必了,喝得不多。只是近日没有休息好,有些乏了。你去外面帮忙罢,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这、是,老板娘。”丫鬟知道风飘絮说一不二,犹豫了一下只能退了下去。
    南宫碧落一直在暗中观察着。
    风飘絮扶着肩动了动脖子,起身去往梳妆台,看样子是想要去掉装束休息。只不过当风飘絮坐在梳妆台前,看见她自己摆放的面具时,她的眼神变了,变得凌厉起来。
    风飘絮起了身,目光在屋子里扫视起来,一寸一地都是她熟悉的房间,只是突然她看到了窗边不属于她的扇子。
    同样南宫碧落也看到,同时也察觉风飘絮朝窗边走去。
    南宫碧落眼珠转了转,似乎在想怎么逃出去,但是下一刻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朝着她刺来。
    风飘絮没有去窗边,直接到了南宫碧落藏身的地方,二话不说用匕首向角落刺了去,但是匕首被轻而易举地打落,她受惊大呼:“来——”
    南宫碧落却已窜了出来,点中了风飘絮的穴道,让她呼叫不出。
    风飘絮看清眼前的人,眸子里闪烁着惊讶。奈何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眼巴巴地看着有过一面之缘的客人对她笑着行礼道:“风老板,不好意思,请恕在下冒昧,闯了香闺。”
    风飘絮的镇定了下来,紧紧盯着眼前含笑的陌生人。
    第6章
    南宫碧落与风飘絮对视着。
    屋子里静悄悄的。
    风飘絮冷静得太快,那双眼睛已经把眼前的人扫了个遍。身为风月楼的老板有着阅人无数的老练,任谁在她的扫视下都会被看出个一二来,但眼前的人也很从容。风飘絮知道‘他’绝对不是普通人,而且会很难缠,但她依然保持着风月楼老板该有的镇定。
    南宫碧落在风飘絮的目光下斟酌着言语,她看着风飘絮的眼睛,决定先解开风飘絮的穴道。见风飘絮解穴之后并没有呼喊,南宫碧落先行礼道了歉。
    “风老板,得罪了。”
    风飘絮皱眉,这时也看到了南宫碧落耳朵上的耳洞,她冷笑道:“我说为什么一见你总觉得哪里奇怪,原来是个姑娘。一个姑娘家进我风月楼所为何来?”
    南宫碧落微笑道:“为了人命。”
    风飘絮愣了愣,倒也没叫南宫碧落唬住,冷哼一声道:“人命?风月楼风月楼,我这儿既然叫风月楼便是只管风月,只有酒色。人命与风月楼何干?”
    南宫碧落道:“风老板此言差矣,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头上钢刀,你这楼里的风月可不简单呀。单是你给张笃、霍奇峰引线搭桥,就可能让很多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你千两万两不放在眼里,但一两银子也许就能让一个穷苦家庭度过大半月。”
    风飘絮又是冷笑道:“你只看到别人穷,我这楼里的姑娘难道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吃饱了撑的来出卖身体玩吗?这里是寻欢作乐的场子,消息也是姑娘们用色相赚来的。我是个生意人,还有楼里这么大帮人要养活,并不是慈善家。你的道理还是去说给别的老鸨子听吧,看看她们搭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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