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抚着手下的工具,淡然道:“南宫家于我的好,我铭感于心,只是有些心结不是那么容易解开。”
“好吧。”南宫碧落不再多言。
“小姐,不好了!”
正当她们沉默的时候,曲水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来,少顷她就急冲冲地冲到了她们面前。
“小姐,不好了!”曲水拍着胸口匀着气,虽然喘但一点都不像才解毒不久的人。
南宫碧落嗔了曲水一眼,“小姐我好得很。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大惊小怪。慢慢说,怎么了?”
曲水吞咽了一下,道:“有人来报案,吸血妖又出现了!”
南宫碧落瞪大了眼,流觞惊呼:“什么!”
南宫碧落绷紧了脸,问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可有伤亡?”
曲水:“就今天白天,在东坊,这次没有人死,但是吓疯了一个秀才,是街坊邻居报的案。”
南宫碧落:“走带我去看看。”
三人便一起去了府衙前堂。
当她们到的时候,王锐和李恒都面色铁青。堂上有不少人,都是平头老百姓,其中一个庄稼汉子和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颤巍巍地跪在堂前。
那个疯秀才也站在堂上,又哭又笑,身上还有股难闻尿味,口中神神叨叨地念着:“血、妖怪,妖王要出来了,人间要末日了,所有人都要死都要死,血、血、”
说着说着一个哆嗦就从***又流出难闻的尿。
那庄稼汉衣袖挽得很高,露出健硕的臂膀,但手臂上却一个血牙印,他道:“大人啊,俺、俺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俺就路过秀才屋外,听得屋里一声高过一声的怪叫,冲进去就看到秀才鬼叫着摁着马三儿的头往墙上撞。俺上去拦,秀才就发疯似的咬俺,俺当然拧住他了,哪知他力气忒大,惊动了街坊邻居,就被送来了。”
另外一个头破血流的男人,立刻道:“对对,小人本是去秀才家讨债,也不知他撞了什么邪,突然发疯似的打我,要不是别人赶来得快,我就没命了。”
那疯秀才听见马三儿声音,忽地冲过去要咬马三儿,马三儿也是个狡灵的主,蹭的一下就地一滚躲开,堂上衙役也拉得快,才没有见血。
那马三儿虽是惊吓,但眼珠一转立马道:“大人啊,秀才一定是撞邪了,你听他口中念的,一定是那个凶残的吸血妖又出来害人了。大白天的都出来害人,天道何在啊。都说都察院在追查吸血妖,但官府能管贼,管不了妖啊,妖怪谁管得了啊!”
那些一同前来的百姓当即就附和起来,吵吵嚷嚷,吸血妖害人,人心惶惶。王锐当堂大喝一声:“肃静!公堂之上,谁再敢妖言惑众,一律杖邢关进大牢。”
百姓被吓住,虽然是安静了,可是还是有不少人在嘀咕。王锐高高举起惊堂木,但看着堂下惊魂不定的百姓只能无奈地将手缓缓放下,惊堂木低闷的一声响。
南宫碧落见王锐着急上火,又无可奈何,出声唤道:“大人。”
王锐看见南宫碧落脸色缓和了一些,却是喝道:“南宫碧落本官命你查吸血妖一案,你可有进展?”
南宫碧落看见堂上还有不少外人,皱了皱眉,知道王锐也是气极才会当堂询问,只好道了八字:“凶手未定,当是人为。”
王锐怒道:“凶手未定?当是人为?你这第一名捕当来何用!既是人为,本官命你五日之内查获此案,否则治你失职之罪,用你项上人头祭奠冤魂!”
堂上顿时鸦雀无声,李恒想要说什么,被王锐一瞪缄了口。南宫碧落默然,倒是曲水怒道:“王大人这不公平!凭什么冒着生命危险查案的是小姐,抓不到凶手还要拿小姐来谢罪!”
王锐眉毛倒竖,神情严厉,道:“就凭她担着都察院的牙牌,有护民正法的使命。圣上有令,若查不出此案,不仅一个南宫碧落,这都察院上下都保不住。”
曲水还要再骂回去,南宫碧落阻止了曲水,语调平缓:“曲水退下。大人,五天便五天,南宫碧落绝不辱使命。”
她又转身面对百姓,字句铿锵:“乡里乡亲见证,我这颗头颅今日就压在这里了,抓不住凶手,保不了平安,都察院失责,南宫碧落也对不起这第一名捕的头衔,当以死谢罪。不过我当差十余年,说要抓到凶手,还从未失过手,这案子一定会水落石出,凶手也必将伏法。若当真没有本事,我今天也不会好好站在这儿,我的人头是否安稳,五日后见分晓。”
凌厉的双目扫过堂上众人,老百姓谁也不敢再多言。
王锐收押了疯秀才,扣下了马三儿和庄稼汉刘猛,遣散了民众,退了堂。
当众衙役押着涉案人下去,王锐也从座位上下来。曲水要找他理论,他却先开了口:“别怪我,你父亲也是这样一路走来的。”说完便走了。
李恒落在后面,看着南宫主仆三人道:“南宫,你也别怪王大人,吸血妖一案接连有人出事,你还在风月楼惹怒了一干权大势大的纨绔子弟。现在民情激涨,王大人又是应对圣上施压,又要面对同僚冷嘲热讽,压力也不小,已经有好几个大人来找王大人,说你以下犯上、办事不力,说、”李恒没有说下去。
“李大人,我明白的,替我谢谢王大人。”南宫碧落对此只是淡然一笑。李恒拍了拍她的肩,点了点头,叹气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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