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什么事该说不该说我心里还是有数。我不做声是在想李大人那封匿名信是谁给的?”南宫碧落思索着那封匿名信,若是刘福通那边设的套,那就是阉党除眼中钉,若不是,那又会是谁?
王锐摇了摇头,“查了没什么结果,有人存心使绊子,还会让你摸出苗头来吗?”他再度叹气,“这事得暗着来,我自有安排。你也刚回来,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要接手剥人皮的案子了。对了,李恒三天后返乡,作为同僚,抽空去看看吧。”
南宫碧落点头,不再多话,与王锐完成寻宝事件的交代补漏,便离开了都察院。
她从返京还没沾过家门,现在也不急,带回来的包袱都在惊帆那儿,她两手空空,独自走在京城的街道上,一身便服认出她来的人少,偶尔会有一两个小摊小贩或过路行人和她打招呼,耳边是街上的叫卖声。
虽说出了剥人皮的疑案,老百姓该过活还得过活。青天白日,京城的街上繁荣昌盛,直到一阵不和谐的马蹄声打破了大街祥和的秩序,这才惊扰了思索中的南宫碧落。
只听街上突然喧闹起来,一匹高头大马驮着一人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冲撞起来,马上坐了个青衫粉面的小公子,努力的扯着缰绳却停不下失控的马匹,一边颠还一边叫:“让开,快让开!”
这情景看着有些眼熟,在马匹还没撞到人和摊位之前,南宫碧落轻身一纵,坐到了那小公子的身后,抓住那缰绳,一扯一停,“吁~”就把那马停了下来。
她提着那纵马人的后颈衣服,就把人提到了马下,喝道:“何人,胆敢闹市纵马?”
“诶~轻点儿。你快放开我,有人追我!”那人身量不到南宫碧落胸口,被南宫碧落提着像只兔子似的直扑腾,就是挣不开身后的南宫碧落,只能朝后抓着南宫碧落腕子,语气不善道:“放开小爷,不然有你好受!”
南宫碧落闻言笑了,“个头不大,口气到不小,是没吃过牢饭吧。”她手腕一翻一转,就把人翻转身来,那小公子也从被提着后颈变为被抓着胸襟。“把你关进衙门牢里,看你还横不横。”
他一个趔趄再度双手握住南宫碧落手腕,惊魂未定的抬头看着眼前其貌不扬、身形高挑的女子,低声呢喃道:“衙门?”
南宫碧落同样打量他,只见他十一二岁的年龄,生的是唇红肤白,相貌不凡,如同粉雕玉琢的俏仙童,煞是好看。此刻那灿若星辰的眼正狐疑地盯着她,像只戒备的猫。南宫碧落嘴角一弯,道:“对,衙门。扰乱了京城治安,牢狱之灾少不了,走。”
说着南宫碧落就拖着那小公子要往衙门走,那少年一下子慌张起来,惊慌失措下就大喊了一声:“救命啊,拐卖了!”
南宫碧落还来不及笑,突然一阵风穿梭过重重人群冲她而来。一个身法奇快的灰影,一下子就按住了她抓着少年的手,欲要从她手下夺走那少年。南宫碧落目光一凛,抬手成爪就抓了出去,一招游龙携腕的擒拿功,就扣住了来人压在她手上的手腕。一看是个带着狰狞鬼面的灰衣人,行人纷纷退散开去,胆小的没了影,胆大的躲远了看。
一阵澎湃汹涌的内力从灰影身上涌上来,直逼南宫碧落掌心。南宫碧落气沉丹田运气相抵,硬生生压下了来人的内力,那人影空出的另一手出掌为刃,使了招聚气为刃的手刀朝南宫碧落脖子刺去。南宫碧落侧头一撇,毫厘之间躲了过去,连忙撤了内力,却不忘在那人手上穴位一弹。那人抬起一脚就朝南宫碧落胸口踢去,一脚踢在了南宫碧落手臂上,踢得南宫碧落倒飞出去丈余远,整条手臂发麻,但那小公子却还是稳稳当当被她抓在手中,似乎有些被勒着了,脸色通红,神情恍惚,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哈哈哈。”那灰衣人突然大笑起来,“想要从你南宫碧落手上抢人还真是困难!”
南宫碧落微微一笑,将麻掉的手背在了身后,也认出了来人。“你打招呼的方式还是那么不友好。”感觉到手中的少年又有了挣扎,南宫碧落松了一点力道,又加了一句:“口味也还是那么重,老鬼。”
“哈哈。”灰衣人大笑着取下了面具,露出温文儒雅、风姿隽爽的本来面目,正是那风流倜傥的咸阳老鬼。“南宫碧落,好久不见,你功夫越来越好了啊。”
“你也比上次见面更年轻了。”这咸阳老鬼本名卓云梦,每当见面,一次比一次年轻,让人很难从外表看出他的年龄。南宫碧落却知道他已经年逾五十,且喜好独特、行为乖僻,故经常骂他老不正经,两人关系却好,属于忘年之交。
“这是我独门武功,别人羡慕不来,你要想学我倒可以考虑考虑收你当徒弟。”老鬼两指缕过鬓发,一脸骄傲。
南宫碧落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少年却不干了,骂道:“你们聊天倒是把我放开啊!”
“现在我说了可不算,你得问问大名鼎鼎的南宫捕头。”
“老不正经臭流氓!”少年张口就骂。“女捕大人,你该抓他,他拐卖人口,养娈童。”
“咳、”南宫碧落扫了一眼周围,“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少年被南宫碧落拉着走,又惊道:“诶!还真要去衙门?”
只是这次没有人再理会他,老鬼跟在南宫碧落后面,街市上也恢复了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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