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捂住胸口,看着冲来的护卫,哈哈笑道:“刘福通,我不过是亡命之徒,死不足惜,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的寿诞就是你的忌辰!”说完就一头栽下了老树,扑通一声落入了水里。
刘福通气得双目圆睁,声音尖锐道:“反了反了,下去捞上来,剥皮断骨!”
这是口老井,井深水寒,布满青苔。一名护卫脱了护甲,几个人拉着绳子,小心翼翼下了井,半天都不上来。正在刘福通不耐烦的时候,绳子下有了动静,那个护卫被拉了上来,脸色发青道:“下面不只一个人,还有个、有个没皮的死尸!”
刘福通惊了一下,回过神后,让人把两具尸体都捞了起来。
大堂。
两具尸体摆在中央,一具是刺客,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写着天字一号楼十六的项链。另一具则是全身被剥了皮,泡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一股恶臭,让人作呕。
刘福通握着那条项链,手微微颤抖,面容阴沉,牙咬切齿道:“行尸楼!来人把韩业叫来!”
偏巧有人通报道:“王公公到~”
刘福通又是一惊,连忙迎了出去,只见一个身形高挑的锦衣太监手握拂尘,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进了门。他童颜鹤发,面容清雍,与刘福通正好相反,一头白发,眉毛却是乌黑,面色红润,颧骨高耸,肌肤饱满,只有眼角周围有皱纹,不怒而威。
“拜见公公。”
“起来吧。”王瑾也是小嗓,说话时语调婉转,底气要沉一点。眼皮微显耷拉,不苟言笑,目光却是柔和的,“福通啊,刚才吼什么呢,老远就听到,气大,伤身。”
刘福通尴尬地笑了一下,躬着身到王瑾身边,抬起胳膊,扶着他往屋里走,道:“公公,您来屋里看。”
王瑾进屋一看,眼皮抬了一下,见了两具尸体,其中还有具恶心诡异的女尸,却面不改色,只缓缓道:“咱家这刚收到一些风声,有人买凶要杀你,来让你注意一点,没想到你这儿已经出事了。”
“公公,你看这链子,这是行尸楼盯上了我。那个杀手楼,我也有耳闻,不好对付,您说我该怎么办?”
“你呀,让你平日里低调些,非不听。”王瑾嗔了一句,目光又扫了一下尸体,略微沉思了一会儿,长着长指甲的小指一翘,食指勾了勾让刘福通凑近,便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刘福通一听,神色变了几变,等王瑾说完,他苦兮兮道:“公公啊,你要我去求助都察院,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他们是最巴不得我死的啊。”
“福通,你还信不过咱家吗?去请吧,让都察院来负责,之后进宫来见我。咱家啊就不多留了。”王瑾说完,拂尘一晃,就带着人走了,连板凳都没沾。
刘福通又不敢多说什么,恭敬送走了王瑾,忿然道:“来人啊,去都察院报案!”
看见下人跑了出去,韩业带来的铁卫又涌进了屋子,各种关心询问,刘福通不耐烦的摆摆手,让韩业干站在屋子里,他坐在椅子上,摸着行尸楼的项链,看着地上的尸体越想越气,“好大的胆子!”
角落里,风飘絮和瑶红一直都没有离开,也没有人在意她们。
“老板娘,是龙继。”瑶红看清了牌子,在风飘絮身后低语。
风飘絮不动声色,心里在猜测来去匆匆的王瑾在刘福通耳边说了什么,听情况像是要都察院参与其中,又有何用意?
过了半个时辰后,下人前来通报,“公公,南宫捕头来了。”
刘福通并不太乐意,哼了一声,“请吧~”
女捕带着佩剑进了屋子,身姿挺拔地行了一礼,目光如炬,形似泰山,神色淡然中就将屋里男人的气势压过。
“礼就免了吧,先听听现在的情况,把这两具晦气的尸体抬回你们都察院去。”刘福通斜眼看着南宫碧落,就算站起来也只能仰望她,坐着看她就更觉碍眼。
南宫碧落抬眸,目光先扫了一下角落里的风飘絮二人后,才走到尸体旁看了一眼,“刘公公让我们把尸体抬走是什么意思?刘府的事,都察院可不敢插手。”
刘福通冷笑,“咱家也不废话,李恒不够聪明没有眼力见,你南宫碧落可是上认识权贵,下结交草莽,在三教九流里混得风生水起,不会这么不上道。这刺客是行尸楼的人,至于这具泡涨的女尸,和之前被剥了皮的女尸倒是如出一辙,难道不归你们管?”
“原来如此。自然是管,而且还是我管。有些话我想先告诉刘公公,我这人一查案就不管不顾,容易冲动上头,到时候要是有得罪的地方,希望刘公公不要介意并配合。”南宫碧落倒也微笑依旧。
刘福通拉平了唇线,虽然有些气恼却也道:“好说。”
“那请刘公公先说说情况。”
刘福通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讲述了情况。南宫碧落听罢,沉思了一会儿问道:“刘公公,刺客不会无故杀人,行尸楼更是拿钱办事,公公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哦,还是先说说最近吧。”
韩业喝道:“南宫碧落注意你的言词!”
刘福通抬手示意韩业退回,阴沉道:“南宫捕头,诬告是要有证据的。在你眼里什么算是得罪?扒了你的公服,封了你的家算不算?我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接下来怎么查就是你的事,为了好好履行你的职责,还是先把人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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