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碧落点头,“合适时再详谈吧,有进展就是好事。我进刘府之前让你放小虎自己查案,他表现如何?”
“的确是个好苗子,衙门里那些老手忽略掉的细节,都是他给点出来的,就是这样的查案强度把他人弄得很疲惫,本来个子就小,现在看起来更可怜了。”
“呵,他现在就是需要案子多磨砺,吃点苦对他是好事,我们不也是这样走过来的。那你呢,不是有心帮秦姑娘,去找方忠平大人打听了吗,问得如何?”
“别提了,抽空去了翰林院,方大人告假了。去他家又说他在会客,我等着吧,结果等他送客人出来竟然是穷秀才。这个穷秀才真是哪儿都能遇上,他与方大人好像是旧识,方大人急着送客离开好回屋休息,也没说清他们之间具体的关系。我追着方大人进屋了,说明了来意,那脾气古怪的老头,竟然说他累了,让我离开,我还好言求了几声,他却拉下脸赶人,说的话刻薄得很,气死我了。”曲水吐起苦水来,遇到秦嫣然的事,没一件不糟心的。
“没事,帮人之举任重而道远,一次不行,再去二次。”南宫碧落调笑道。
“小姐,你说得轻松。”曲水撇嘴,随即又道:“对了,觞姐要我告诉你,那个刺客的尸体与之前行尸楼刺客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体内没有药物,筋骨强度也不像是高手所有,或许是因为他练的功有什么特殊。”
“不像高手、功法特殊?流觞这样说?”南宫碧落留心起来。
“对啊。咦?小姐,曹小姐好像在看我们。”曲水看到了朝她们看的曹雨安。
南宫碧落暂时放下疑问,抬眼看去,想了想,朝曹雨安走去。
曹雨安一身男装,眉毛还故意画粗了,脸也摸黑了,但还是掩不了女儿家特有的温婉柔美,一见南宫碧落那女儿家的神态就忘了遮掩。
“南宫捕头,多谢你方才解围。”
“举手之劳而已,不过曹小姐不该来这里,尤其今晚。”
“今晚?”曹雨安是个聪明人,虽然疑惑却没有追问,而是道:“刘福通威逼利诱让家父赴他寿宴,我又得知认识的几位伯伯也被邀请,恐怕他不怀好心,才陪同父亲一起来,现在看来这恐怕有些鸿门宴的意思,来都来了,倒看看臭名昭著的刘福通有什么把戏。”
“明知有虎偏要行,该夸曹小姐是勇敢无畏,还是孝心可嘉?我现在可是为刘福通当着职,你在我面前骂他,就不怕惹祸上身吗?”这曹家小姐外柔内刚有魄力,就怕她太刚烈招了祸端。
曹雨安微微一笑,“若是你,我就不怕。你定是有你的苦衷才会在此,如同我们这些商人,也是碍于刘福通势力不得不出席。你放心我们商人很会见机行事,我不是那种有勇无谋的人。”
“好吧。今晚、可能会发生混乱,你和曹员外要随时保持警惕,万事小心。”
“我会的,而且你、”会保护我对不对?曹雨安看着南宫碧落的眼睛,到底没问出口。
“嗯?”南宫碧落有些疑惑,曹雨安明明看着她,却觉得眸光闪烁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我会小心。”曹雨安避开了视线。
南宫碧落皱了下眉,“我会让水儿随时注意你们,你们也随时注意水儿的位置,要是出了状况,水儿会保护你们。”
“好!”曹雨安欢喜在心,不小心就露在眉目,察觉有些失态,立即道:“南宫捕头说的我记着了,你去忙吧。”
说完她先转了身,去找曹员外。
南宫碧落对着心思不明的曹家小姐背影,暗自叹了口气,随即便又向四周看去。画船格局她已经清楚,她还认真扫视着船内是在找人。一楼看遍,一抬头就发现了她想找的那个。
早就登船的风飘絮此时站在二楼围栏边,南宫碧落看去时,她早就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视线一下就与南宫碧落对上。南宫碧落笑了笑,上了二楼。
风飘絮身边还是跟着瑶红,如同南宫碧落身边总是跟着曲水,当南宫碧落走到风飘絮面前,瑶红就拉着曲水去到了别处,留她们单独谈话。
她二人相视一笑,就一起站在二楼,看向宾客聚集较多的一楼。
“刚才和你说话的是、曹家小姐?”
“风老板好眼力。”
“曹凌风是北方最大的米商,掌握北方粮食命脉,他父女二人一起出席刘福通寿宴,运气不太好。”
“呵,想必今夜被邀请来的人,都不是好运的人。”
“包括你我。”风飘絮看向南宫碧落。
“嗯,包括我们。”南宫碧落也看向风飘絮点头。
继而两人不约而同都笑了起来。
风飘絮眯眼看着在刘府护卫包围中交谈着的宾客,轻叹:“是啊,我们运气都不太好,为权势所迫,为生存所迫。刘福通别有用心的把这些人请到一个可能会发生行刺的宴会上来,不知道这些人会被怎么压迫,而外面也有人不知道深浅想要进龙潭一探,不知道今晚会有多少人落入阉党的局。”
南宫碧落也叹息了一声,“谁知道呢。就怕这场寿宴是场不计成效的问路石,王瑾真正的局还没有展开。风老板说的是对的,王瑾所图的不单单是行尸楼,我们不得不被摆布。都说行尸楼行事古怪,神秘莫测,我现在倒希望它能出人意料,成为破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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