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已经准备一鼓作气将南宫碧落拉扯过去,不曾想一声枪响让他有了警觉,他耳朵动了动,已经察觉到了四面八方的包围。
再一看龙继也在打斗中没了影子,此时又是一声枪响传来,还有女人的惊叫。玄刚只好瞪着一双嗜血的瞳,对南宫碧落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往林子另一面飞身而走,那边有人的惨叫声。
南宫碧落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她松开了绳镖,起身拔出了剑。刚站好,刘福通带人就冲到了她面前。
刘福通扫了一眼满地的死尸,质问南宫碧落:“人呢?活口呢?”
南宫碧落气都没有匀顺,只能摇了摇头。刘福通看着林子的另一面,脸色顿时阴沉,拂尘对着南宫碧落就扫了过去。南宫碧落眼一眯,动也不动,拂尘擦着她的身子扫过,刘福通的气劲在地面扫了一道凹槽,还震断了南宫碧落身后的树,怒气难平。
这时韩业扯着风飘絮,带着的几个护卫用刀架着瑶红,也来到了到了刘福通面前。
韩业看着满地死尸和刘福通颤抖的拂尘,不由得先关心起刘福通:“干爹,这?”
“先回河岸,把尸体都给我抬回去,开膛破肚也得给我找出些线索来!”刘福通怒气冲冲地瞪着南宫碧落,收起拂尘就往回走。
韩业带人紧跟其后,等他们先走后,南宫碧落这时才敢闷咳了几声,将剑归鞘,看了眼玄刚消失的方向和林子四周,赶忙追上了刘福通。
刘福通脚程很快,很快回到了停放画船的岸边,但刚一到那里,原本被控制住的富商官员已经得到了另一队人马的保护,反而是他的人被包围住了。那一群人外罩玄衣内衬暗红,分明是都察院捕快。
王锐便是那队人马的头,曲水就站在一身官服的王锐旁边,看到南宫碧落就跑到了南宫碧落身边,王锐则身姿端正地等着刘福通。
“小姐?”曲水担忧地看着捕服破掉的南宫碧落,南宫碧落摇了摇头,她便闭上了嘴,随着南宫碧落走到了王锐他们面前。
“王锐,你这是什么意思?”刘福通一到王锐面前,火气就冲了上来。
“有人报案说这里出了事,我便带人赶来。”
王锐喜爱板着脸,现在脸也拉得老长,看得刘福通更是窝火。
“出事?哼哼。”刘福通冷笑了一声,低声咬牙切齿道:“莫说现在是东厂和司礼监在办事,就算出了事,京城治安也该由顺天府来管,何须劳烦王大人亲自出马?”
王锐扫了一眼地上江湖人的尸体,还有周围火器营的人和刘府护卫,“你这里的事,我没闲情管。我接到报案,这里发现的是人皮案的死尸。”
刘福通还没说话,南宫碧落便问道:“王大人,人皮纸扎案是又发现了新的尸体吗?”
“嗯,就在离这儿不远处的一座土丘后,一个秀才报的案,尸体现在就在那架担架上。”王锐指了指身后,又看着被他保下来的官员、富商,“刘公公想要铲除江湖势力我管不着,但朝廷命官的性命可不是儿戏。你这些护卫,连他们都护不住,也难怪要把南宫捕头借去。”
“呵,那还真是劳王大人费心了。”刘福通冷笑,“可惜,这个南宫碧落也不如传闻中那么厉害!”
刘福通看着南宫碧落又是一肚子火,南宫碧落则很镇定,她眼睛扫了一下周围,官员、富商损伤不算严重,落网的江湖人也是些贪名逐利的凶徒,只不过看到人群里的秦致远她疑惑了一下,却忽视了人群里曹雨安关切的神情。
她看着刘福通,也看着被韩业抓着的风飘絮和瑶红。
刘福通见南宫碧落没有说话,也不主动汇报林中情况,便皱了眉,偏生韩业又在此时叫了他一声。
“干爹。”
“说!”他那尖嗓激得韩业和火器营的人抖了抖。
韩业将风飘絮推到刘福通面前,“干爹,刚才林中的枪响来得蹊跷,持枪的卫兵被自己的枪打死了,我围过去就看到风飘絮和她侍女瑶红在那里。”
刘福通皱起了眉,他打量着垂首的风飘絮,狐疑着她为什么不在岸边待着要跟在他们后面去林中,“风老板?”
风飘絮抬起了头,镇定道:“行尸楼做事从来隐秘,这次难得露出马脚,我也担心公公安危,侍女瑶红武功不弱,想着或许能帮上忙,哪曾想与那位火器营官爷发生碰撞,他手中火器走了火,吓了我一跳,也要了那位官爷的命。”
“担心我?走火?吓你一跳?呵!”刘福通眯起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冷笑了一下,一下子抓住风飘絮本就有伤的手,毫不留情地用力捏下去,“风飘絮,你别和咱家打哈哈,咱家完全可以怀疑,你是故意提醒林中的人,说不定那早就潜入画船的刺客就是你带上去的!”
风飘絮吃痛蹙了眉,却哼都没哼一声,很快血都从纱布里滴了出来,瑶红和人群里的琳琅凤舞等人担忧地叫了声‘老板娘’,奈何瑶红被刀架着,琳琅她们也被都察院捕快拦着。
刘福通施虐的性子早被风飘絮激了出来,她越是不吭声,刘福通就越是用力。突然手腕被人握住,让手臂发麻得抓不住风飘絮,他才不得不松了手。看向那个敢捏住他手上命脉的人,咬着牙道:“南宫碧落!”
南宫碧落捏住刘福通的手腕,迫使他松开了风飘絮。将刘福通和风飘絮隔开后,她才松开刘福通,她也不去看风飘絮,见刘福通恨不得杀了她,只盯着刘福通不卑不亢道:“我想公公,应该谢谢这位风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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