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下心情吧,还需要提审朱大富。你们主仆把他拿住,功劳簿上又要添一笔了。”陈一刀腰间铁索又是一晃,回了前院继续督促衙役搬尸押证。
南宫碧落看着林子里随风起伏的树叶,也渐渐收拾了心情。刚回到前院,离开去请流觞的曲水就风风火火从外面进来:“小姐,不好了!”
“又怎么了?”
“朱大富醒了,不过东厂带人去衙门要把他提走,说的是证据确凿要提审他,还说是依你的令。现在王大人正拦着,不过我看刘福通蛮横无理,势在必得,恐怕要出事。”
南宫碧落眉梢一拧,立即道:“来得够快的。陈伯伯,这里交给你了。水儿,我们走。”
她带着曲水火速赶回了都察院。
进了大院,正好看到韩业带人要动刀,人多势众,衙门的衙役怎么是厂卫的对手。
“韩大人,都察院重地,哪有说动刀就动刀的理。”南宫碧落抬起剑鞘挑开厂卫的长枪就走入了人群里,挡在王锐等人前面。
韩业看见南宫碧落来了,立即让手下人不要妄动,冷笑道:“哟~回来得够快啊。还不是王大人不听劝,非要拦着我提走犯人。你回来得正好,带着朱大富和我一起去刘府见刘公公吧。”
“都察院的犯人有什么理由要带去刘府!”王锐立即阻止。
“什么理由?呵,王大人你不如问一问你这位得力干将,昨儿她在刘公公面前怎么说的,你又问问她是谁发现的罪证,她又和谁一起追击的犯人?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都察院、顺天府查了那么久都没个结果,昨天经过刘公公一点拨案子就有了大进展,你们不该反省一下自己的办事效率吗?南宫碧落你说,朱大富我们是能带走还是不能带走!”韩业一脸轻蔑。
“好~韩大人等着,我这就带人犯和你去见刘公公。”南宫碧落话一出,王锐就想要说什么,但被她一个眼神压了下来,南宫碧落对王锐低语:“王大人,交给我吧。没必要和他们继续纠缠。”
“唉!”王锐拂袖背转了身去,不想再和韩业之流多说一句。
南宫碧落转身去了牢房,韩业嗤笑了一声准备跟着一起过去,曲水却伸手一拦:“韩大人,小姐去牢房提人,你就在这儿等一会儿吧。”
韩业推了一把,推不动曲水。他瞪着曲水,却被曲水瞪回来,只能不屑道:“哼!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也懒得去沾那个晦气。”
南宫碧落去了牢房,见到了蓬头垢面、胸口血迹斑斑的朱大富,他坐在牢房角落里,双目无神,连南宫碧落让把牢房门打开,他都不曾抬头。
“他醒来一直这样?”南宫碧落问牢头。
“可不,醒来就这样,死气沉沉的,要不是还出着气儿,都不像个活人。”牢头回道。
南宫碧落听后示意牢头下去,她便走近朱大富,“朱大富,京城鸣玉坊的剥皮凶案是不是你所为?”
朱大富许是听到了南宫碧落的问话,却也只是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又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去。
南宫碧落皱眉,“朱大富,你最好把一切老老实实交代出来,要是另有隐情,也可以告诉我,沉默并不能掩盖真相,亦不能帮到你自己!”
朱大富还是不说话,南宫碧落盯着朱大富观察了一会儿,想了想后问道:“十五年前,你离家去定远学艺,后来就得了医不好的狂病,当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朱大富身子颤了颤,南宫碧落看在眼里。她沉思后准备继续问话时,曲水进来了:“小姐,韩业那厮在催了。”
南宫碧落沉气道:“水儿,给他带上镣铐吧。”
“欸!”曲水拿起一二十斤的脚镣手铐,谨慎地给朱大富带上。
过程中朱大富还是一声不吭,很是安分。
“小姐,好了。”曲水拉着锁链让朱大富跟着她起来。
南宫碧落从曲水手中拿过链头,“水儿,你不用和我去。你留在衙门。”
“啊?”
“啊什么啊,一会儿流觞也要来。”
曲水立即就懂事道:“好吧。那小姐你小心。”
“刘福通还吃不了我。”
南宫碧落带着朱大富出了牢房,在韩业的看守下,一路入了刘府。
到了刘府后,见到刘福通。
老太监正不慌不忙地端着考究的茶杯吹着气。大堂内,只有薛丁和韩业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两人的神情也很微妙,薛丁面色阴沉,韩业脸上隐约有得意。
朱大富已经被刘管家押了下去,独南宫碧落一人面对刘福通三人,身子端正的女捕站在偌大的大堂里仍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公公。”南宫碧落镇定地叫了一声。
刘福通眼都不抬,慢慢喝了茶后,才‘嗯’了一声。打量了南宫碧落一会儿,才吊着嗓子道:“听说证据都搜出来了?剩下的两个失踪女子也从朱大富家里找出来了?”
“是。”
“呵呵,好~你还算言而有信,没有耍花招,薛丁也就不用受罚了。既然罪证确凿,这人皮纸扎案是不是该告破上报啦?”
“这个嘛——”南宫碧落言又未尽。
“怎么,你还有什么疑惑?”
“朱大富家的确找到了铁证,但是他有狂病,又不肯交代犯案经过,这案子查了很久,动机、证言都没有,他不肯认罪,贸然结案是不是有点儿草率?”南宫碧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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