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赫连霸被激怒,一直未动的宝刀龙泣血从左手到了右手,要动真格的了。
这时南宫碧落点地飞身一下跃到了他们三人中间,将龙继挡到身后,对谬空二人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京城真是越来越热闹。”
“南宫碧落!”
赫连霸从牙缝里挤出女捕的名字,穿着捕服的南宫碧落可谓是意气风发,威严挺拔,配上那笑盈盈的模样比之前更让人讨厌!
谬空也运起了毒煞掌,“我讨厌命大的人。”
龙继浑身顿时紧绷,不敢轻视认真起来的谬空二人,但南宫碧落却一点要打架的迹象都没有,“诶慢着慢着。二位前辈,在动手之前是不是要先掂量下京城是谁的地盘,在那地宫里我吃了你们二位的亏,这个仇我现在还记着呢。”
“那还废什么话!”赫连霸一声狮子吼,这下自己把王府惊动了。
“呵,前辈火气还真是大,你听王府里面的铁卫可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你们走还是打?”
“嗯?”谬空狐疑地看着听起来不想留住他们的南宫碧落。
“别看我,我只是不想徒添伤亡,也为了还一个人情,走!”南宫碧落敛了笑容。
赫连霸火气一下冲到了顶,谬空却拦住了他,真要打起来,两败俱伤都是好的。南宫碧落认真起来,占劣势的是他们,还会造成魅姬的困扰,“刀疤,我们走。”
“等等,解药拿来。”
谬空虽然铁青了脸,还是把解药扔给了南宫碧落,然后提着赫连霸几下起落就没有了影子。等离开王府很长一段距离,也没有人追上来的时候,赫连霸一下挣开了谬空,还没说话,一个黑影就从暗处走了出来。
赫连霸二人一见来人,立即恭敬道:“娘娘!”
谬空察觉到一股寒意落在身上,他心生惶恐道:“对不起娘娘,是我们打草惊蛇了,王府恐怕已经加强了防备,南宫碧落也会布下罗网。”
“无妨。”清冷的声线带着一股杀意,黑衣一下子消失在面前。谬空二人抬头时,人已经不在眼前。
与夜同色的人影正朝着王府赶去,打草惊蛇后未必不是机会!
面巾下,清冷的眸子闪烁着偏执的疯狂。
而王府前,南宫碧落和龙继也互相打量着,现在没有第三人在场,他们一个官差,一个杀手,终于可以好好交锋。
南宫碧落将解药扔给了龙继。
龙继收下了解药疑惑道:“为什么出手相助?我死了就不会有人威胁到刘福通,你的命不也就保住了?”
南宫碧落冷笑:“刘福通作恶多端,死了一个你,杀他的人照样多如牛毛。”
龙继亦冷笑:“原来你也知道。都说南宫碧落刚正不阿,置生死于度外,那为何这次做了刘福通的打手,保阉官、拦义举、杀好汉!”
“你管人头悬赏叫义举?贪图名利叫好汉?呵,南宫碧落吃着皇粮,守着王法。王法压身,捉拿血债累累的杀手,逮捕黩武犯禁的江湖人是本分。”
“王法?呵,刘福通草菅人命,横征暴敛,残暴无道!手上的血债又何止一个杀手能比得上,他的所作所为不啻于饮人血肉,食人骨髓,你的王法并没有惩戒到该惩戒之人!你守的何法,尽的什么本分?所谓法一窍不通,所谓公道可笑至极!我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所做的却并非不是正义!南宫碧落你太可悲了,空有一身本领,本来想要为人扫冤屈争公道,到头来也不过是王法的牺牲品,朝廷的走狗而已,你的法束缚的是你自己。”
面对龙继的质问,南宫碧落轻轻一笑。
“我承认我尊的法有太多瑕疵,它在某种意义上保护的都是刘福通这种弄权者,但民无法不保,国无法不立!王法的存在不能规定一个人的好,可能限制一个人的恶,这种规则不见得多好,甚至有时候很残酷。但相比愤怒、憎恨以及江湖上随心所欲的打打杀杀、掠夺抢占,王法更能在本就混乱的人世寻找到一种安定,它需要人去遵守、去维护,而不是践踏与嘲笑。我是朝廷的走狗,要维护的却是一个太平盛世,小蚁抗大树,本来就是可悲,又不得不做!”
龙继皱起了眉头,眼神里不再是嘲弄,却仍是问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在那晚放走一些江湖人,为何又不把我捉拿归案?你说的话和你做的事根本自相矛盾。”
南宫碧落闻言,深深叹了一口气,目光看着龙继,又像透过他落在墙角的阴暗里。
良久后,女捕一字一句道:“因为正义,它不凌驾于律法,却必须存在。”
南宫碧落见龙继沉默,她也不需要他能理解,而是朗声道:“王爷,看了那么久,也该出来了吧?”
朱洪彦在沈、杨二人的陪同下,翻墙而出。王府的大门也在此时打开,他展开手中折扇轻摇,笑道:“有南宫碧落果然是我大明之幸。既然你都说正义必须存在,那么龙继刺杀刘福通一事,你是不是也不会再干涉啦?”
南宫碧落笑了笑,“要我不阻拦,我有条件。”
朱洪彦扇子一收,挑了挑眉,“条件?呵,有意思,那爷就进府和你慢慢谈。”
南宫碧落笑着作了请,随着朱洪彦一起进了王府。在他们都进去后,暗处的黑衣人飞上了王府的高檐上,尾随着他们潜入进去。王府的守卫森严,却都没料到有人那么大胆,刚惊动了王府又立马来暗杀,还是趁着南宫碧落也在的时候,她藏在屋檐上看到朱洪彦把南宫碧落请到了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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