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痛,忍着。”尽管风飘絮有气,还是忍不住放柔了声音。
“嗯,来吧。”南宫碧落虚弱回道。
风飘絮心一横,匕首就刺进了伤口,手上没有片刻犹豫,取钩剜肉。南宫碧落仅刚刺进去闷哼了一声,其余全程沉默,直到剜出一大块腐肉,伤口又流出鲜血,风飘絮才接过芙蓉准备好的药粉和撕好的碎布为南宫碧落绑住了伤口。
等处理完毕南宫碧落的细汗已经浸湿了散发,呼吸短促且轻微,带着几分克制。风飘絮眸光一冷,点中了南宫碧落穴道,南宫碧落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就失去了意识,靠在了风飘絮的肩上。
风飘絮此时才为她擦了擦脸上的细汗,然后看向计家姐弟,质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什么目的?”
计溪莫名很害怕风飘絮,她半天不敢说话,还是计栾扯开了他姐姐的手,朝着南宫碧落走去,想要触碰南宫碧落的手被风飘絮一抓,计溪当即上前,却被芙蓉的剑鞘按住了肩。
“栾儿!”
计溪呼喊着计栾,然计栾只是看着风飘絮,风飘絮看着男孩如南宫碧落一样干净的眼睛,缓缓放开了手。计栾便蹲在南宫碧落身旁,用他的小手如同风飘絮一样为南宫碧落擦拭着脸。
风飘絮身上的冷意散去了不少,重又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计溪终于稍微定了心,回道:“我叫计溪他是我弟计栾,我们是栾溪村的人。会跑到山上是因为村里人被鬼帮围住好像是要逼问落姐姐的下落,村长为了自保提议用我们当人质逼出落姐姐,我就带着栾儿逃到了山上。两位女侠,落姐姐怎么受伤了?她要不要紧?”
风飘絮听罢眯起了眼,“栾溪村与鬼帮什么关系?鬼帮怎么会知道去栾溪村逼问南宫碧落?你一个手无缚鸡的女子又怎么逃出来的?”
“南宫碧落?”计溪一怔,虽疑惑但也很快回道:“栾溪村一直被鬼帮压榨,不敢反抗。落姐姐穿的是我娘的衣裳,大概是这样才会让鬼帮头子怀疑到栾溪村,至于我会跑出来是因为、因为村长儿子他帮我逃出来的。”
风飘絮自然不知道计溪与张春生之间的瓜葛,也不在意,只是追问道:“南宫碧落入住栾溪村,若栾溪村真是被压迫,以她脾气一定会相助,怎么栾溪村倒反过来想用你们姐弟逼出她?她进入栾溪村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计溪也不敢隐瞒风飘絮,就将南宫碧落进入栾溪村后的事情一五一十都交代了清楚,包括陈一刀的事情。
“岂有此理!”沉敛如芙蓉听到陈一刀的遭遇都禁不住骂道:“好一群千刀万剐的白眼儿狼!狼心狗肺,畜生不如!”
本来是仗义好心救苦难,却道是人心险恶如豺狼。豺狼虽狠还不伤同类,人面兽心犹胜剧毒砒霜。
陈一刀死得不值,而南宫碧落何尝不是经历着和陈一刀一样的路,只是她比陈一刀谨慎,也比陈一刀幸运。
风飘絮没有责怪芙蓉的失态,只是冷声问道:“金蚕宝甲在你身上?”
计溪摇头,“在栾儿身上。”
风飘絮看着乖乖牵着南宫碧落的计栾也不会向一个孩子讨要回来,只是觉得南宫碧落确实疼爱这两个苦命孩子。她想了想又问道:“你们熟悉山上地形吗?可知什么地方不易被发觉?下山的路熟悉吗?”
“这里就不易被发觉,所以我才带着栾儿来这里躲避。”
“好,你给我们指一条路,我让人去搬救兵。”风飘絮对芙蓉使了个眼色。
芙蓉当即点头提过了计溪让她带路,计溪本来是不愿意去的,但是又不敢反抗,见风飘絮对计栾也无害也就顺从地去为芙蓉指路。
她二人走后,小计栾看着风飘絮和南宫碧落,迈着小腿跑了出去。风飘絮没来得及抓住他,虽不放心一个孩子,但也不可能把南宫碧落一个人留在这里,好在计栾才出去一会儿,就兜着一堆山果回来,放在南宫碧落身旁,挑了一颗大的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送到了南宫碧落嘴边。
南宫碧落自然无法吃果子,计栾皱了皱眉头,便转而将果子给了风飘絮。风飘絮本以为计栾是让她给南宫碧落喂下去,哪知小哑巴自己另外拿起一颗示意一样一咬,是要风飘絮吃。
风飘絮照做换来计栾一笑,她也忍不住摸了一下男孩的头,男孩更加欢喜。风飘絮微微一笑便侧目,轻轻抚摸靠在肩头的南宫碧落额头,无奈有之,温柔更甚。计栾就在一旁乖巧地坐着,看着她们。
却说计溪为芙蓉指了路,就准备返回到计栾身边,然中途看到了在山上搜人的鬼帮,还有栾溪村所有大人。计溪一下子跳进了一处山坳里,借着一大堆枯叶甚至尸骨埋住了她娇小的身躯,捂着嘴巴,大气不敢出。
在浪沙影身后,放走计溪的张春生已经死了,他的尸体被浪沙影五马分尸,还一块块像腊肉一样挂在高杆上被浪沙影手下举着,村民被浪沙影胁迫着帮忙寻找魅姬她们,不然下场就和张春生一样。
计溪吓得心神俱颤,但仍然死咬着呼吸,许是这里视野较开阔,浪沙影手下搜得马虎,计溪躲的地方又是视野盲点,硬生生捱过了鬼帮搜查。等鬼帮等人走远计溪才迅速爬了出来,栾溪村的人比鬼帮更熟悉山上地势,她要是不搞快点,计栾就会有危险。
怯懦如计溪还是为了计栾爆发了潜力,借着滚山道抄近道先回到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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