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捕头。”当头一个相貌朴实的男人带头对南宫碧落行了礼,看他年纪与南宫碧落差不多,容貌也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一到人堆里就很容易被掩埋。
南宫碧落一听这声就知道来者是谁,“赵捕头没想到这次是你被调回来了。”
“哈,也是为了最近那件事,王大人才急召我们回来。你所做的安排弟兄们都已经跟进,这一次就是——”赵奕看了看周围。
南宫碧落也很自觉将耳朵凑了过去,赵奕便上前对她耳语了一番,“部署就是这样,不过之前南宫你说过风月楼由你负责,我们便没有动风月楼。但是最近有些事好像和这风月楼有些干系,你千万小心一点。”
南宫碧落挂着她往常的微笑点了头,“我明白的。诸位弟兄辛苦了。”
“我们所司相同,要说也是同甘共苦。祝早日康复,等你复职归位。”赵奕准备抱拳告辞,但想到南宫碧落的眼睛,一笑过后轻声道:“我们先走了。”
“好。”
赵奕等人神神秘秘出现,又悄无声息遁走。
南宫碧落听到小巷子重新归于寂静,这才收敛了笑容,连腮帮子都好像因为施力而微鼓。竹竿立在身前,她许久都没有动。等她沉思回过神后,她走了几步,却又突然一停,她的耳朵很细微地动了动,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
最近好像总觉得有人跟着她,这么尽心尽力守着她一个盲人也真是够执着的。
南宫碧落未觉得异状,便继续用竹竿敲击着去风月楼的路。
鸣玉坊,迎春院。
大白天永远是青楼最闲的时候,迎春院老板娘的房间内,吕三娘为风飘絮倒了茶,也就近一坐,拿手绢的手靠在桌上,翘起二郎腿,新奇又困惑地看着主动前来找她的风飘絮。
“哟~说吧,今儿是吹了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风飘絮斜了没个正经的吕三娘一眼,也不废话将一个小木箱子拿了出来,推到了吕三娘面前。
“这是什么?”吕三娘一边问一边自己打开了盒子,一看里面都是厚厚一叠账簿和文书之类的东西,她就随便拿了几份出来翻了翻。这一翻不得了,她吃惊地看向风飘絮,“你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
“这些是在我名下的酒庄、布坊、胭脂铺等账册,还有我楼里有些姑娘的卖身契,我想找个信得过的人交托,你看看哪里有不明白的,今天我们就把账过了。”
“我没有听错吧?”吕三娘看着不像开玩笑的风飘絮,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风飘絮,你要搭建这么个生意线可是得耗费不少的心血,交给我?还有这些姑娘的卖身契?连秋英她们都在!你脑子没毛病吧!”
“我很清醒。这么个便宜你吕三娘没有理由不占。”
“不是我说,就算这个便宜我吕三娘想占,你风飘絮身边就没个更信赖的朋友?轮得到我吕三娘?”
“我没有朋友。”风飘絮正眼看向吕三娘,“我信得过你。既然你想占就不要废话了。”
吕三娘张了嘴却一时语塞,随即她笑道:“呵——呵——一场共患难为我赢来这么大个便宜?风飘絮你没有朋友?那南宫碧落呢?”
“她……”风飘絮的神情在提及南宫碧落的时候有些晃神,继而柔和了目光,“她不是朋友。这些也不适合交给她,她的心思已经装了很多,把这些交给你更合适。”
“嗯?”吕三娘虽然现在头脑还有些混乱,但风飘絮那眼神的变化可没漏过她的眼,要不是那可气的面具还能看得更清楚一些,就一瞬间的目光能腻死个人。“哟哟哟~我们南宫捕头还真的成功获得了芳心?”
风飘絮一听便明白吕三娘这个人精是知道什么。“你知道我们的事?什么时候?”
“好嘛,你这还真是不打算瞒了。”吕三娘真的很佩服风飘絮好像任何事都可以这么镇定,“我当然知道,你家那位捕头之前可是很苦恼,苦恼你避而远之,油盐不进。我就说嘛都是纸老虎,你果然还是栽在这位女捕大人的手上。女人谈情说爱倒不是没见过,但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听说她最近瞎了,是怎么个情况?”
风飘絮皱了下眉,她果然还是不想听吕三娘多说话。“有些事你知道就行,好奇心最好烂在肚子里,还有她的眼睛还在治疗中,不是瞎了。好了,别说其他,这些你收不收?不收我找其他人。”
“收——”吕三娘一个字出口,咕噜一卡又重新在喉咙里滚了一遍。“我倒是想收,但是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太真实。天上掉馅儿饼让我给赶上,我当然还得怀疑一下,该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风飘絮抬了一下眼眸,都不想接话,想直接收拾东西走人。吕三娘也不好意思赔笑道:“好了,你要害我简单得很,别甩眼刀子,柳易枝那眼刀子还不够我消化的呢。不过——”
“风飘絮,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你要是真信得过我,还不如和我说说难处,听别人诉苦又不费神费力,至于这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就冲你这句话,也算给我的决定定了个心了。”风飘絮语气也放软了些,“有些事你少知道的好,我不会害你,是有求于你。”
吕三娘对风飘絮用上了‘求’字有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唉~你说你老是这么神神秘秘才招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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