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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此话怎讲?”林晚云来了兴致。
    “因为她可能已经香消玉殒,化作秦淮江内的一朵浮萍或一条金鲤鱼。她还在时可是艳冠秦淮的头牌红倌,一度让一家快要倒闭的画船起死回生。多少人为了见她豪掷千金,又有多少人为了成为她的入幕之宾拼尽一切,那是有权比权有势比势,比武见血那就更是多不胜数,喏就外面江边那个‘石中剑’的大石头就是有人为她争风吃醋比武留下的,还有不少人在上面题字题画,也算一景了。”
    “这么多人争她,那这么说她挑选客人的条件很苛刻啰?有没有什么奇闻逸事?”林晚云继续追问,却没看到南宫碧落瞄了她一眼后嘴边翘起的笑意,说是无奈其实也是纵容,南宫碧落只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摊主摇了摇头,“那倒也没有苛刻。离魅毕竟不是清倌,她当花魁时只要钱权和实力到位她来者不拒,大多数争斗倒是为了独占她而起,当时与她纠缠的全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时常为她争风吃醋留下了不少风流韵事,不过我倒是觉得离魅是谁都没放在眼里,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欢场多的是逢场作戏哪里有真情,离魅恰恰很会拿捏男人猎艳征服的心,她身上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别韵味,有些危险又带着引诱,像个极为聪明的猎食者。我自认也是看过百花娇还是花楼画师见多识广了,可当看到离魅时还是没能克制住心猿意马,呵惭愧。说起她的风流那是三言两语很难说尽,真要说一件特别的,那还是她与张家公子张显祖的事。”
    “张显祖?你说的是那个曾富甲金陵的张家?”林晚云对张显祖还是听闻过的,林家崛起之前,金陵的首富就是张家,大概是盛极必衰,家底殷实的张家一代不如一代渐渐落末,到了张显祖就更是绝迹断根。“我听爹爹说他散尽家财,出家当和尚了。”
    “是了,他本来也是个纨绔子弟,仗着家底挥霍无度,可自从见过离魅后他竟然也发奋图强起来,从不学无术到文武双习,说来也奇怪,向来来者不拒的离魅唯独对他拒之门外,张显祖百般求见而不得,有一次差点被人追杀,还惹上了一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捕头还被揍了一顿,落得三个月没下地……”
    一直安静的南宫碧落听到此处,突然追问:“被什么人追杀?那个捕头什么模样?”
    “啊?”摊主愣了一下,“具体我也不清楚,追杀他的是个蒙面黑衣的男人,至于那个捕头高高壮壮很是威武,听说是从京城来的,报了官也没人理,显祖只能吃闷亏。也在三个月后,显祖恢复后仍不死心继续去找离魅表衷情,可有一次离魅所在画船突然发生大型械斗,船沉人亡,大部分人都死在了秦淮河里,光尸体都捞出来许多,虽然少了几具包括离魅的但自此再也没有人见过她,有人说船未沉河之时她就满脸血污地倒在血泊里多半是凶多吉少。而同样侥幸逃生的张显祖也自此家财散尽遁入空门,法号吾心。吾我之心,是为悟,吾心即为无心,佛门讲顿悟有无,他天分不错,武修和禅修都进步神速,可他怎么悟也没能从有情悟到无情,年年还画心中人,岁岁不忘红尘事,他自己不忘,好似也要世人不忘,那么多画师里数他画的离魅姑娘最为传神。对离魅念念不忘的其实也不止他一个,一代佳人突然离世,再也得不到的遗憾就成了心头抹不掉的刻痕。唉!”
    摊主叹气,林晚云也跟着叹气,“唉~痴者,明知是病还不休,有些苦是自找的啊,不过人有个念想也不错。不知这位吾心大师在哪里礼佛?有机会我也去拜会拜会,活的有情僧好过石像无情佛。”
    “小公子倒是颇有见地。他就在外郊山上的云隐寺,要见也容易见。不过好歹是他友人,你能不在他面前提这事为好。我看你也喜欢离魅姑娘,我这里还有几幅别人画的离魅你要不要看看?虽然张显祖是我认为画得最好的,不过其他人所画也各有所长,还是值得一瞧,而且我也想选一幅正式纳入百美图中,你给提点意见。”摊主好像挺喜欢林晚云,说着就去翻找起画作来。
    林晚云还苦着一张小脸,有些惋惜离魅的样子。南宫碧落听完倒平静得很,她只是留意了一下吾心和尚挂名的寺庙,眼睛扫了扫周围做接下来的打算,这一看恰好就看到寻来的曲水。
    南宫碧落那身衣服挺好找,加上有楚泰宏的人指路,曲水擦着人群就来到她身边,还没有说话,摊主已经拿着几幅画出来给林晚云展示。当林晚云和摊主都摊开画轴讨论评价时,曲水看着画上的女子就慢慢瞪大了眼。
    若说侧卧莲台的美人图还稍微含蓄一些的话,另外几幅中就有不少搔首弄姿的妩媚起舞和放浪姿态,衣裳也更大胆裸露。曲水也看到了周围的春图,对这些画卷就不禁有些排斥,不是排斥画上的人,而是抵触她们被这样展览还被人臆想观赏。何况她盯着画看了半晌,越看越觉得林晚云他们讨论的人有些眼熟。
    直到一张戴着面具的舞姬图出现,她心里咯噔一下就看向身边的南宫碧落,半是惊诧半是为南宫碧落担忧道:“小姐,那不是风……”
    南宫碧落却竖指作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摇了摇头,模样和平时一样。
    曲水眨了眨眼,平复惊讶之余,还是低声嘀咕:“风月楼里她若有心,哪里有秦嫣然的事。不过这些画究竟是怎么回事?离魅?她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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