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云闹了还不罢休,南宫碧落一边要帮她威慑人一边还要听着别人对风飘絮高谈阔论。都说不知者不罪,可无心之举才最伤人。
“小姐,我就说嘛,就该早点走,林小姐太没有分寸了。听了那么多风姐姐的传闻,我现在脑里都一片混乱,心里堵得慌,现在走也行,免得继续遭罪。”曲水在一家店铺里抽了个空档又不禁对南宫碧落劝诫起来,不过看着一直神色平静的南宫碧落,她沉思了一下又问道:“还是说小姐你其实也很想知道风姐姐的过去?那也不必亲自来呀,你想打听什么我做就行了。”
南宫碧落也知曲水的心意,也正面回道:“怎么说呢,本来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查实一些事。对于她的往事,好奇是本能,但我好奇在乎的……和晚云不一样。”
“水儿,没做决定之前我也会有百般的犹疑,可真相一旦开始寻找就无法停下来,我有分寸。”南宫碧落对曲水笑了笑。
“小姐……”
南宫碧落温和的一眼里有着一如既往的从容和坚定,曲水一时有些语塞,但也很快定下了神,深呼吸后乖巧笑问道:“我英明神武的小姐,需要我做什么?”
南宫碧落本来习惯抬手敲曲水的头却又在抬手之际变为了头顶轻放了一下收回,她沉吟了片刻,道:“现在案子错综复杂地交织,离魅的传闻里有我爹的痕迹,我爹会来这里又与行尸楼息息相关,飘絮的过往也与行尸楼渊源颇深,好像是在警示这里就是行尸楼的发迹地。而从江湖上有人口失踪直到宋擎天的死讯传出都好像指向了风晨朝这个人,王瑾不惜暴露潜伏江湖多年的势力来查办他,足见对他的重视程度,剑飞霜又是素来猎捕行尸楼刺客出名,好像又把行尸楼与风晨朝这个人联系在了一起。好像一切都快接近真相了,但我总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无力,这说明我们并没有找到真正的突破口。”
“这过程中我们线索也有很多了,但也很乱成了一团麻呀,那不是还在迷宫里吗,应该怎么办呢?”
“嗯——乱则需要抽丝剥茧。有迹可查总归是好的,就算困在迷宫里,方法也有很多,常规走不出去,还可以凿墙开路。从刚才打听的情况来看我爹的确曾来过这里,在秦淮停驻过,无论言论有没有夸大,重合点都是与张显祖有过接触,而且还惊动了官府。张显祖的下落以及官府这块是我们最好接触的,我来跟进。你呢就继续追踪那些打铁匠。至于风晨朝可能就是需要我们去凿的一面墙,他那里不宜打草惊蛇,我们可以……”
“啊!死人了!”
南宫碧落还没有说完,突然店外面就传来了骚乱。
“水儿,你保护晚云。”南宫碧落留下一句话就冲了出去,她看见楚泰宏从喧闹围堵处迎面而来。“楚兄弟什么情况?”
“风曜死了。”
南宫碧落惊了一下,立刻就前往了风曜的死亡现场处,风曜和他的随从横尸在一条巷子里,死不瞑目地瞪着惊惶的眼。
“报官了吗?”
“已经报官了,而且有商贩已经去通知风家了。”
“这下好了,不想打草惊蛇也得会一会这位新晋地头蛇了。”南宫碧落说着就开始检查尸体伤痕,“好干脆利落的一刀三命,封喉锁声,连呼叫都来不及,这般悄无声息究竟是谁呢?”
云顶客栈。
“你们杀了风晨朝的侄子?”风飘絮放下了手里的书。
沈义点头,“是娘娘说要尽快制造南宫碧落与青帮的冲突,正好被我们逮住个机会。难道不妥?”
“没有。只要你们没有留下破绽就行,静观其变吧。”风飘絮可不认为风晨朝会因为一个侄子的死就乱了方寸,她又继续看起了书。
沈忠冷笑了一声,“呵,哥哥的刀法怎么会有破绽。倒是娘娘,你这么悠闲自得真的好吗?”
“不然呢?”风飘絮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这可是风晨朝和南宫第一次碰面,你们还不去盯着,还是说盯着我好看些?”
沈忠语塞,是走也憋屈,留更火大,他冷哼了一声就离开了房间。沈义看了一眼负气而走的沈忠,对风飘絮道:“娘娘,忠儿先前对您是有无礼之处,但也犯不着与他计较戏弄他。”
“你认为我是在戏弄他?”风飘絮抬了眼。
“没有最好,忠儿的情绪已经被娘娘掌控而不自知,您要戏弄太容易,不过现在一切以大局为重,对吧。”
“不错,所以更要谨慎小心不是吗?我还是那句话,小心南宫抓住你们的破绽。”
“娘娘只让我们小心,难道您就没有破绽?今天南宫碧落一直在打听您的事,这些没有影响吗?”
“那又如何?我有破绽,而且很多。可我与你们的区别在于,我不怕被抓住,而你们怕。”风飘絮将书放到了一边,算是对沈义的礼节,也是将他视为一个危险人物的谨慎。“我既然是个替罪羊,我被她识破根本已经注定,只是这个时机应该把握在哪里。可你们如果暴露,那就功亏一篑不是吗?我和你们都不想要这种结果,所以除了让南宫认定风晨朝就是逍遥侯,其他的都不重要。你确定你做的一切是稳妥的?”
沈义皱了皱眉,这话像对心理的压迫又像诱导他出错,好在他也训练有素,只恭敬回道:“当然。”
风飘絮眯了下眼,“呵,都说追魂刀沈义是王爷身边最吊儿郎当和马虎的护卫,可现在分明沉稳自持,进退有度,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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