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府。
王府披上了银装,亭子里煮着青梅酒,朱洪彦一个人站在栈桥上拿着酒杯看着结了一层冰的湖,还能看到一条冻住的鲤鱼。
不一会儿,沈义来到了他的身旁。
“王爷,一切都按照你的估计在进行,不过风飘絮在南宫家逗留那么久,她会不会已经偷偷向南宫碧落透露了我们的协议?”
“你放心不会的。”朱洪彦一脸漫不经心,还蘸了蘸热酒弹到湖面。
“为何?虽然衙门里传来消息南宫碧落没有任何察觉到风晨朝只是一个傀儡,也没见她从玄刚、谬空他们口中审讯出来什么,但也许她只是故意不采取行动啊,她最近对付王瑾势力倒对付得起劲。”
“南宫那里会怎么样倒值得期待一下,不过风飘絮是绝对不会食言的,她不敢。不敢拿南宫碧落的生命来冒险,毕竟我要抹杀一个南宫碧落太容易。”
“哦?”
“风飘絮这个人吧,风月楼可以牺牲,谬空赫连霸那些人也可以牺牲,甚至她自己都可以牺牲,却唯独要保住南宫碧落。”
“因为感情吗?”
“情爱或许有关,但我倒觉得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朱洪彦将酒倒入了湖里,将冰化开了裂痕。“有一种东西叫希望。”
“喏阿义你看,湖面冻了一条鲤鱼,鱼儿是无法在寒冰里生存,可这层冰下面呢?”
沈义陷入了沉思,一阵寒风吹来,朱洪彦缩了缩身子,“嚯今年冬天真够冷的!好了阿义别想了,你还不如想一想今天过年王府该安排什么乐子庆祝?我可不指望平儿那榆木脑袋。爷我呀想好好过一个年。”
“哈,好的爷。”沈义也吊儿郎当起来。
第221章
都察院,大牢。
都察院的牢房相较于刑部牢房要敞亮许多,一般都是关押一些犯官,偶有关些干系重大的嫌犯。像上次青帮捕获的行尸楼要犯大部分已经移交刑部,唯有赫连霸、谬空这些较多知晓行尸楼机密的凶犯还关押在都察院,而玄刚那种极度危险的人是单独关押在机密牢房,他腿骨断了一条,又被封了奇经八脉,可衙门仍然不敢对他放松警惕。
按理说以玄刚在行尸楼的地位他才是更为知晓行尸楼事情的人,但南宫碧落却不忙着去审问他,和一个近乎野性疯狂的人打交道比审问十个正常人更困难,所以她在地方将虚假名单上的人物控制了大半后来到了关押谬空二人的牢房。
彼时牢房里只有赫连霸和谬空两个,左右牢房都是空置,虽不算是干净整洁,倒也寒风不透,恶臭不生,床是石头堆砌,不是稻草,这也算是南宫碧落给他们的特殊待遇。赫连霸靠着墙闭目养神,谬空坐在石床上打坐,他们衣服都还是被捕时穿着,上有血迹斑斑,但伤口却是包扎过的。
“二位前辈,近来可好?”
南宫碧落站在铁栅栏外打了招呼,他二人一下就睁开了眼,虽终是等到了南宫碧落,但他们一同冷哼了一声,谬空不予理会。赫连霸啐了一口唾沫,道:“什么风把南宫捕头吹来了?爷爷我走南闯北还没进过牢房,这里挺好,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就是伙食差了点,不知道和你说一声,管不管改善?”
赫连霸嘴贱已经不止一两个捕头说过,软硬皆施也撬不开他们的嘴,要是动刑就助涨了他们那种宁死不屈的‘豪情’。
南宫碧落笑了笑,脸上还未抹去的桃花妆让赫连霸警惕起来,他就是看不惯南宫碧落那种尽在掌握的淡定。南宫碧落将铁锁打开,走进了牢房内,还真给他们带了一个食盒。
“三菜一汤,外加两斤酱牛肉和一坛高粱酒。虽然流觞说你们身上有伤不宜饮酒,但这酒很淡,既解馋又保暖。”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酒菜摆上了牢里矮旧的木桌。
“当初在英雄大会就该把你宰了,还省得爷爷看着厌烦。”赫连霸看着酒吞咽了一下喉咙。
“呵,还好前辈当初手下留情,不然今天就是另一种光景,都是老相识也就别客气了,喏筷子。”南宫碧落将筷子递了出去,见赫连霸不接,她笑道:“怎么,怕有毒还是怕吃了会说实话?”
赫连霸又啐了一口,手一撑就朝着南宫碧落而去,拿过她手里的筷子就盘腿席地而坐,大口大口吃起东西来,边吃还边道:“毒和尚你也来解解馋,味道不错!”
“当然不错,京城食味轩限量供应的酒菜。”
南宫碧落也就地而坐,还为赫连霸添了一碗酒。赫连霸冷笑了一声,但端碗的手倒快,酒刚倒好他就端过去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还把碗又放回了南宫碧落面前。南宫碧落摇头微笑,又为他添上。
“谬空前辈,你应该不戒酒肉吧,来尝尝。”
“毒和尚吃素不忌酒,肉是没口福了,来喝点酒暖和暖和。”赫连霸将碗给谬空扔了过去。
谬空接住,牵了牵衣摆下了地,也不喝酒端着酒碗走到桌旁,坐下将碗一放,正襟危坐的样子与赫连霸对比鲜明,他眯眼看着南宫碧落道:“你有什么事就开门见山说吧,不用在这里套近乎。”
“不急,等你们填饱肚子再说也不迟。对了,这是流觞让我带给你们的。她说给你你知道什么用。”南宫碧落将一包东西给了谬空。
“流觞?”谬空听到流觞也就接过了纸包,那个文静的女子在他上次被擒住时就让他印象深刻,他们身上的伤也是流觞治疗。谬空爱才,赫连霸不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二人对流觞倒是十分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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