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已经遏制不住喉咙里的血,涌出来一大片后,陈虎年轻的生命定格在南宫碧落的怀里。
“虎子!”
樊二等人再也不压抑哭声,南宫碧落沉默着,她将怀里满是血污的年轻人用力抱紧,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她多想她的心跳可以再次传递到他心里,让他再次鲜活,可是面对生命的逝去不会有神迹。
南宫碧落平复下心情将他放平,用力捏紧了手中的玉,她起身令道:“樊二乌班头你们护送小虎回衙门,其余跟我走。”
她说完就朝陈虎所指方向追去,樊二他们却没有听令跟了上去。
“你们?”
“虎子我们会好好送回去,不过是在追上凶手后!”
南宫碧落没再多言,他们顺着春祥等人踩下的痕迹追逐过去。彼时春祥早已经追上了风飘絮他们并大打出手,厂卫尽数被诛杀,只剩下一个春祥还在苦斗,沈忠也已经身首异处,沈义与春祥打得难舍难分,一旁风飘絮一直静观其变。
近距离打斗中,这时春祥才彻底看清沈义和风飘絮的脸,沈义他不认识,但风飘絮的脸他不可能忘记,“好哇,原来我们一直抓捕的要犯是你们!风飘絮!”
春祥太过激动,不小心被沈义砍伤,可沈义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杀向风飘絮,风飘絮几乎立即领会他的意图。她随意踢起地上的刀就与沈义打斗在一起,两人几乎势均力敌,血流不止的春祥一看他们身手就知道他打不过,干脆也如风飘絮一样静观其变,最好是两败俱伤。
当南宫碧落等人赶到的时候,沈义正好奋力压制了风飘絮的刀。趁此机会他低语,“对不起,我们兄弟使命已完成,该你了。”
话音一落,他手上力道一松,风飘絮手中的刀凭借惯性就刺穿了他,他大笑着抓住风飘絮拉开了自己的衣服,他的腰上缠了一圈炮仗,并吹燃了一支火折子。
“我得不到你也得不到,死也拉着你陪葬!”他用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狞笑并点燃了引子。
樊二:“是炸药,躲!”
人人都在退,连风飘絮都在挣脱,她不想死在沈义手上,更不想以这种方式。但她实在隔得太近了,当她都以为自己一定会受伤时,腰上被细绳缠住,她被扯了一下很快被南宫碧落圈住。轰隆一声,沈义尸骨无存,她们重重摔在了爆炸不远处,但脊背虽痛风飘絮却被护得很好,反而是南宫碧落背上被引燃。
在被灼伤之前,南宫碧落一下离开风飘絮就地一滚熄灭了身上的火然后爬起,同样爬起的还有看着她的风飘絮。
视线相对,她们互相看着,头脑里面都是一片空白的时候,却是春祥已经杀向了愣神的风飘絮。风飘絮未躲,但南宫碧落几乎也在春祥冲向她时同样冲了过来,刀就悬停在她面前,除了她和南宫碧落,惊讶了所有人。
春祥的刀被南宫碧落赤手抓住,细窄的官刀被南宫碧落的手掌包裹,他们一起面对着风飘絮,风飘絮的眼里却只有南宫碧落。春祥奋力还想将刀刺过去,有血流下却无论如何也前进不了分毫,他只看到了南宫碧落的背影,看不到她的神情,但从风飘絮样子能知道,南宫碧落也是注视着风飘絮的。
“南宫碧落,你疯了!”
春祥怒斥,可回应他的是被南宫碧落折断的刀刃,他惊诧中由于惯性往前,可南宫碧落横臂一震就让他整个人后飞而退摔了一跤。
又是一道惊雷现,照亮她们彼此凝望的脸。风很大,雨却迟迟不下,雷声像打在心上。
风飘絮面对南宫碧落冷漠的脸,几乎是本能地就转身飞走不再停留,南宫碧落却毫无动作僵站在原地,手上滴了一地的血,因为她没有追逐,乌班头等人也没有追逐。
只有春祥走到她身边气急败坏道:“你怎么放走了她,风飘絮是魅姬!”
南宫碧落看向春祥,只三字:“我知道。”
“你!”春祥被她面无表情的淡漠惊到了,他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你是故意的,因为你们关系密切!可你要知道放走了她,再想抓住就难了,公公怪罪下来我们都难辞其咎,你们还不快随我追!”
他说着就要追逐却见几个衙役面面相觑后还是只听南宫碧落的号令,他不由得停了下来。“你们什么意思?”
“你要追我们不拦你,可都察院的人不会听你的,你要立功免责,找错了人。”
春祥一个人可不敢贸贸然去追,不一会儿张扬等人也赶来还带了京营骠骑兵,虽然春祥派去监视都察院的人也赶来,但也及不上都察院人多势众,更不知道风飘絮手下几许。
春祥只能撂下狠话:“好,你们有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这就回宫禀明公公,通缉风飘絮,将你们以失职问罪!”
南宫碧落没有理会离开的春祥,所有人也都看着她,人群里陈虎的尸首已经被担架抬着,他们静默隐忍,不多问一句,只等候着她的命令。
这时曲水也闻讯匆匆赶来,她看见陈虎的尸体也脸色刷白,“虎子!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来时看见死太监匆匆忙忙往皇宫方向去了。”
南宫碧落没有回答她,她看着大风翻滚着黑压压的云,片刻之后她令道:“众衙役听令护送陈捕快回去,骠骑营立即包围鸣玉坊风月楼!”
“是!”应诺声盖过了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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