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几乎能猜到他想说什么,“你是说风飘絮。”
“没错!你呀好好去查一查这个女人吧,为了达到目的排除异己,她的心思有多歹毒,手段有肮脏你查过了就知道了,她……”
“我已经亲手处决了她。”南宫碧落平静打断玄刚。
玄刚果然因为惊诧而噤了声,南宫碧落的平静让他不能理解,他设想过很多她们痛苦的样子,怎么会是这么平淡的一句话。南宫碧落从他的神情里仿佛读到了他的想法,继续道:“你看起来好像很失望,也对你被关得太久,外面发生的很多事你都不知道。你们一步步设计想我钻入圈套,却还是功亏一篑。魑魅魍魉现在活着的就只有你一个,我不仅亲手处决了风飘絮,还逮捕了朱洪彦。”
“朱洪彦落网?”玄刚神色有一瞬间异样,安静了下去。
南宫碧落眯了眼,接着道:“对他落了网,还将一切都交代,玄刚我听说你一直将逍遥侯奉若神明,他也不过如此嘛。你们都不堪一击。”
“放屁!朱洪彦他竟敢将一切捅出来!南宫碧落你要敢伤害侯爷,我让你生不如死!”玄刚情绪开始失控,巨大的声响引来了三爷他们等狱卒。狱卒见到开始不停挣脱锁链的玄刚神情都变得惊恐起来,他们拿出鞭子隔在铁栏外一齐抽向玄刚,希望让他安分下来,不管用也只能这样,现在不可能有人敢进去。
玄刚像是不知痛一样,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就只看着南宫碧落。南宫也惊诧玄刚的过激反应和他野兽一样的状态,看过几次还是觉得他根本已经不像个人,只是个机器,对逍遥侯死心塌地的机器。她抬手凝聚了内力,一掌击中玄刚头部,让他短暂昏迷了过去,衙役都松了一口气。
“我说你究竟问了他什么?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激动。”三爷擦了擦头上的汗。
南宫也抱歉道:“确认了一件事。三爷,再加固几条锁链吧,以后他的水和食物里放点软骨散,辛苦你们了。”
“唉,这个怪胎。”三爷让狱卒赶快去加固锁链,“动作快点,他醒了就麻烦了。”
“三爷,我告辞了。”
三爷原本还想问一下她最近那些传言是什么情况,没想到南宫碧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他想问也没有办法,只是看到这牢房里情形他不免又叹了气。
南宫离开了皋陶狱后就拿出了玄刚和魍魉的令牌边走边看,她皱眉将魍魉的令牌再度合在一起,翻转沉思。虽然与玄刚只是短短交谈了几句玄刚就失控,但从对话中不难发现一些端倪她从朱洪彦那里一直没套出来的违和感,在玄刚这里似乎得到了证实。
想要结束一切的似乎不只是飘絮,也许王爷他……
“南宫捕头。”正当她还在思索的时候,忽然来了一队锦衣卫拦住了她的去路。“王公公请南宫捕头进宫一见。”
南宫将玉牌都收了起来,还以为王瑾会放过她,没想到还是找上来了。她心思快速转了一下,感叹道:“王公公真是看得起我每次都派那么多人来请我,正好我也想面见公公。”
“公公对南宫捕头一向是礼遇有加,请。”
司礼监。
“南宫碧落拜见公公。”她见到王瑾的时候,王瑾还是端坐闭目养神的样子,春祥在身旁侍奉,眼神敌视。
王瑾听到了声音睁开眼来先将南宫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哎哟,这憔悴的样儿可与你往日来咱家这儿不太一样。”
“公公见笑。”南宫碧落知道自己神色有多差。
“唉~你说说你破了行尸楼这悬了许久的大案,连誉王爷这真正的幕后黑手都给扒出来了,竟然还被你顶头上司弹劾了一本徇私枉法的罪,连三司总捕的职务都给丢了。说来咱家都为你心疼,你也别站着了,坐吧。祥儿,看茶。”王瑾今天确是格外温和。
“多谢公公好意,南宫习惯了在司礼监站着。如果幕后主使不是王爷,公公今天恐怕就不是心疼,而是降罪了。等着我的也不会是茶,是断头铡。”
王瑾眼皮跳了一下,但也没怪罪她话说得白,仍好言好语道:“瞧你这话说的,咱家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再说你已经依言在开春之前给了咱家交代,咱家还是恩怨分明的,祥儿去把东西拿来。”
“遵命公公。”春祥闻言告退。
剩下王瑾和南宫两人,南宫无话,王瑾也就再度打量了她一下笑道:“现在只剩咱们两个,你呢也算是咱家一路看着从小捕快走到总捕,现在咱们也来说说心里话。”
“公公有话请讲,南宫洗耳恭听。”
“哼哼哼,好,那咱也不拐弯抹角了。南宫,来为咱家做事吧。以前总顾及着行尸楼这个组织幕后主使不简单而百般顾忌,现在看来也真是。不过那个逍遥王爷这一次是真的栽了,朝中能与咱家抗衡的没有几个了,王锐太迂腐,李清波心眼儿太小,林颜寿年岁已大,剩下的也都不成气候,你与其死守着这么一帮人还不如来咱家手下做事。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有野心抱负何不择木而栖呢?这是咱家的令牌,有随时可以出入宫门的特权,赏你了。”王瑾拿出了一块令牌。
南宫碧落沉默了片刻,也心平气和道:“公公抬举了,南宫没什么大志向,一直以来只认真相死理,上不能治国安邦,下不能抚恤安民,只是喜欢查案而已。我这么个人,不值得公公费心思,说实话公公若是以权压我,我也不敢不听从,何必拘泥于形式,南宫一介女流最大的成就也不过是个三司总捕了,我也没有更大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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