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站起了身,抱拳行礼。“王爷,告辞了。”
“等等。”朱洪彦叫住了她,看着她的背影半晌,他还是强调道:“你应该明白不是所有真相都要揭露,本王知道百姓很单纯,但有时候稳定是需要牺牲的。做人难得糊涂,你将此事淡忘,就当是为朝廷稳定妥协不行吗?而且王瑾,本王也不会让他有好下场,这样不好吗?”
“王瑾死了固然好,但王爷你的做法,南宫害怕。”南宫碧落没有回头,“我也知稳定不易,南宫虽身穿一身捕服,走的却是江湖草莽道,不懂王爷的帝王法。我拿剑效忠的是明君贤臣,崇敬的是侠骨丹心,我的满腔热血不为朝廷为万千生命而洒。何谓明君?开盛世太平,保国风昌明。何谓贤臣爱民如子,直言不讳。何谓侠骨丹心?不过是扶弱之侠,除恶之义,一颗善良温柔之心,一副钢筋铁骨血肉之躯。”
“我敬畏我爹、我娘,我敬畏王大人、李恒,敬畏历来清官明君,甚至是我家丫头流觞,他们都是以一人之躯敢担万民之生计。我尊敬我师父、剑痴任沧海、侠义堂、武林盟,甚至魅姬,他们虽有违逆叛道之举,无失做人至纯至真之心,不忘初衷本意。可我独独对王爷,我钦佩您的聪明才智,却无法尊一声敬一句,相交至此,虽友却哀。”南宫碧落长叹一声,回头看朱洪彦,“唯道多谢,好自为之。”
南宫碧落思及与朱洪彦的相识,此友对她一生影响颇深,到底却是不行同道,心痛之余,她也从怀中摸出了什么,往那棋盘上一掷。“人生如棋,身在局中却不是每一步都可测,因为未知,才有无限可能。”
朱洪彦沉默不语,南宫碧落不愿再留在这里,刚跨出门槛,却是这时有一熟识官差匆匆赶来,急切在她耳边耳语了一阵。来人被门框所遮,朱洪彦也看不见,也不会在意,他只见南宫碧落神情惊讶,随即便听到她说:“王爷,杨鹤平死了。”
“七童门也被大火覆灭,无一生还,门前只余下铁蹄。”
朱洪彦眸心一颤,但当南宫碧落看着他时,他却神色依旧平静如常,这让南宫碧落不禁摇了摇头,不再多言一句也不再回头离去。朱洪彦在她走后失神了很久,才想起去棋盘看看南宫碧落扔下了什么。
待走近一看,棋盘上不过只是多了黑白两子,朱洪彦将之拿在手中,一下便明白了什么,他亲自交给她的棋子又回到了棋盘上,还多了一颗黑子。他的棋局早有些始料不及,他将棋子握紧,脸上的神情似喜似悲,摇头道:“呵呵呵,南宫呀南宫,事已至此,你根本不敢泄密,我倒要看看你还会做什么?”
笑着笑着,笑容便消失了,他将魍魉玉牌拿了出来放在手中,口中却呢喃:“平儿……”
南宫碧落离开了关押朱洪彦处后,也久久站在高墙之外仰望苍穹,蓝天白云,当云朵遮挡了太阳投下了阴影后,她才缓缓离去。
第265章
京城。
“驾!闪开!”
阳光明媚,街市热闹,几匹快马却结队闯过行人众多,摊贩林立的闹市,马上一魁梧锦衣侍卫,扯着嗓子呼喝不算,手起扬鞭还将来不及躲避的路人卷起摔开,一时间秩序大乱惊动了巡卫的捕快。
京师捕快行动也快,一道身影飞起一脚就蹬住了当先马头救下了一名快要被冲撞的老妇人,并一声虎吼道:“何人敢闹市纵马!”
带头的侍卫头子好不容易拉住受惊的马儿,定住被吼得震颤的心定睛一看,只见一名年轻壮实的捕头带着两三名小捕快截住了马队去路,他怒道:“不长眼的东西,我们的路都敢拦,耽搁了给王公公献宝,当心你的脑袋!”
“头儿,是司礼监的人。”有眼力见的捕快在捕头耳边低语。
捕头瞪着虎眼扫了一下现场,车翻人倒见了血,哀嚎一片,他回道:“司礼监又如何?有官道不走,纵马横穿闹市其罪当捕,拿下!”
“你敢!”
莫说侍卫头子因怒诧拔刀,就连几个小捕快也惊了一下,躲在边上的人更是缩成一团,就怕谁会血溅当场。可就一个眨眼功夫那捕头已经当先飞跃而起,捕门铁尺一出打在侍卫头子的刀上就将他连人带马击倒,侍卫头子在地上一滚躲过了紧随而来的尺子,他的手下也拉起了弓弩要协助射杀这大胆的捕头。
几声弓弦响,也不怕会误伤旁人就射向了不断移动的捕头,捕头反应快挡下了射得最准的那支,其余箭矢就漏向了老百姓,却不想半道中突然轰然折落,但见一道剑气落下一道痕迹在石路上,马上的侍卫还接连被人踢下了马。
一人飞落在侍卫和捕快之间,小捕快当即呼道:“南宫捕头!”
南宫碧落松了衣摆站定,只一眼一扫就让双方停止了打斗,她被双方领头打量着。此时另一人也匆匆拨开人群,厉声询问道:“什么情况?”
“秦大人?”年轻捕头显然是认识秦致远的,上前将事情如实禀告后,还指着那侍卫头子道:“他罔顾人命,肆意践踏良民按律当拘捕。”
“放屁!”侍卫头子一听当即就要上前,却被南宫碧落伸手一拦停了下来,他皱眉却也给了南宫碧落几分薄面,“南宫捕头,连你也要耽搁王公公的事?”
南宫碧落未回答,走向他们马匹将一个长锦盒打开一看,她眉梢几不可见一蹙,侍卫面色不愉倒也没有阻拦,只听她看着锦盒内的两样东西道:“北斗凝霜剑,丹灵血玉镯?武林中难得的好东西呀,不过却配不上公公,为了这个就大动干戈是不是有些有失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