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远不曾想她会问到这事,他尴尬道:“以前你总是公务为先,哪有时间谈私事。再说恶语伤人,哪还管有没有道理,别放在心上,我和雨安对你怎样,你应该清楚。”
“是吗?”南宫碧落狐疑地看着秦致远,知道他有事瞒着,但她也识趣没再追问,只是拿出了曹雨安给她的手帕,曹雨安对她的好倒是情真意切,那便行了。她不再多想,拿着手帕擦了擦脸,突然道:“哎呀,这今天一通闹,也不知道雨安上的妆面花没花。”
秦致远见她忽然在意起妆面,不由得好笑道:“我瞧瞧,没有花,还是很好看。”
“真的?”南宫碧落扬了眉,见秦致远的笑,又不免抱怨道:“那你笑成这样作甚?我不信。”
“哈哈哈,没有。只是想到从前的南宫捕头不惜扮丑在意的都是找出线索和抓捕犯人,哪有这样在意过妆容。你要是一直这样打扮,我想衙门口就都是你的追求者了,哪会是些来寻衅挑战的人。啊~其实说不定有些挑战者里也是借着比武想发生些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南宫捕头的气质是特别的,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子,巾帼红妆,笑尽英豪。”
“呵呵呵,你可真会说话。”南宫碧落被秦致远逗笑,但听他说得斩钉截铁,也确实心情大好,“那——你说说,你是觉得以前那个一根筋不懂风情的我好,还是现在懂得爱惜自己的人好?”
秦致远一怔,但沉吟了片刻后,盯着南宫的眼睛笑道:“以前的南宫碧落总是勇往直前,豪气干云,让许多男儿都自惭形秽,总觉得无人可以匹配,一直走马仗剑扫江湖除贪官伸正义就好。现在经过了几年的相处,倒觉得她也只是普通女子,普通却又不那么平凡,走着一条常人少走的路,却也有着寻常女子的悲欢。让人——”
“让人怎么样?”
“让人想给她一个安定的家。”秦致远移开了目光,看向天上随风缓缓流动的白云,“南宫碧落,可以不用一个人孤勇的,她值得被一个心悦之人疼惜善待。”
他很快回过神来,又加了一句:“就像你现在一样,娇丽动人,就连生气都直白了许多,其实挺好的。”
“这么说你是觉得现在的我好一点啰?”
“哈哈,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真是的,不过你说得不错,谁没事喜欢四处奔波呀,一个心悦之人,我倒想早些遇上,让我足以停靠。”
风,轻轻送来,白云飘过,遮住了太阳,留下一阵凉爽的阴。
一个人影翩然而至,悄悄落在了院子里,秦致远率先看到,整个脸有一瞬间的僵硬,他站了起来。
是风呀,吹动云朵的风呀。
南宫碧落后知后觉觉察到了异常,她拿起剑站起来,竟没有一丝察觉有人到来,她不由得下意识拔剑把秦致远一挡就厉声质问:“什么人!”
桃花妆明媚动人,衬得双目清丽干净,那模样还是凌厉威严的女捕,只是风飘絮没想过她熟悉的心上人会护着别人质问她。
南宫碧落看清了来人,也显然一怔。本来一身黑衣她以为又是未鬼的凝烟,却不想对面的人如秋月春风的容颜是比凝烟更沉敛的绝色。
或许好的样貌是平分秋色的,但一眼,来人安静地站着,就是凝烟还达不到的风姿。
一身黑衣,一个简单高束的马尾青丝,没有多余的修饰。
风拂着,她沉淀着风霜雨雪,被岁月温和成了从容淡定。
“你是……”南宫碧落放了剑,她察觉不到来人的杀气,反而被她看着,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她一时生不出敌意,但警惕却仍在。
“风老板,你果然还是来了。”秦致远在南宫碧落身后叹息,一时竟有些心情复杂。
“致远你认识?风老板?”南宫碧落在想会不会又是旧识,只是被对面的黑衣女子看着她觉得莫名紧张。
“致远?”风飘絮眼里哪还看得到秦致远,只是听到了南宫碧落口中所说,她蹙了眉梢,缓缓走近。
她一动,南宫碧落却有些害怕了,不由得往后面退了一步,意识到这种说不清的胆怯,南宫碧落不由得再度举起了剑。
“别过来!”
可风飘絮已经缓缓走近了,无视她举着的剑,来到她面前,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面颊,就那么抱住了她。
南宫碧落浑身都僵**,这女子轻柔的拥抱可和曲水完全不同,浑身都像张开了孔,在等待着女子身上的幽香侵入吞噬一样。
这女子是毒?还是劫?
南宫碧落不敢动,一下都不敢,只是垂了剑。风飘絮也渐渐感觉到了异样,她没有像以往一样被轻轻拥抱,她不由得松开了南宫碧落,抬眼打量着,要望进那双眼睛深处去。
可是南宫碧落的眼神却有了闪躲,她不知道该怎么迎接黑衣女子的打量,她皱眉问道:“你到底是谁?”
风飘絮皱了眉,目光也有一瞬的犀利,但很快定下涌起的情绪,淡淡道:“风飘絮。”
“风飘絮?”南宫碧落一惊,她既然知道凝烟,又怎么会不知道风飘絮,她身子向后一撤,推着秦致远离开了好远,用剑指着风飘絮道:“风飘絮不是死了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见你。”
“胡说!来人呀,有刺客!”南宫碧落可不觉得自己打得过她,风飘絮的感觉就和俞点苍一样,武功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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